忙碌中,王氏不忘叮囑棲水沛。

棲水沛正忙著擺桌子板凳,聞言,應了聲,“誒!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

“老二媳婦,你這熱水咋還沒燒好啊,待會客人來了喝你血啊?動作怎麼這麼慢!”王氏又指揮汪穎兒。

“正在燒呢,水要沸了!”

汪穎兒正挺著大肚子坐在灶前生火,天氣熱地她出了滿頭大汗。

江城已經好些日子沒下雨了,樹上的葉子都要烤焦了,沒精打采地耷拉著。

這三伏天真是太熱了。

外頭烈日當空,紅日如火球。

竹林裏,知了也熱地歇斯底裏,無休無盡。

人輕易不敢出門,大多待在家裏乘涼。

沒風的時候,人能悶出一身的汗漬,渾身都難受地慌。

然而穿堂風一過,立馬就涼爽地不得了。

廚房就不一樣了,廚房在燒火,溫度本來就高。

還是在四四方方的空間裏,裏麵的熱氣流不出去,外麵的涼風吹不進來。

人一直待在廚房裏,尤其是灶台前,簡直能把自己熱死。

“趕緊的,加大火,別磨磨唧唧的,待會你這鍋裏還得炒幾個菜!像你這樣慢,客人得到猴年馬月才能喝上茶呀!”

“哦!”

汪穎兒本來就熱地要暈了。

這會兒忙起來,旺盛的火光烘在臉頰上,熱燙熱燙的,整個人更是暈地不行。

她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她自個也時不時地摸著肚子感受裏麵的小生命。

她就沒郭金蓮這麼好命。

正妻出身。

生孩子時還剛好趕上過節,日子悠閑地很。

後來因為命好,生了個兒子,王氏對她就更是縱容了,什麼活都不用幹,隻需要躺好吃好喝好,帶好梁子……

這幾天棲家準備著滿月酒的事,沒怎麼請幫工,都是自家人幹活,簡直要把她的腰給累斷了。

她現在就巴望著滿月酒趕緊過去,否則真是撐不下去了。

不是沒抱怨過。

每次汪穎兒跟棲多金抱怨自己腰酸背痛,做不得太多活的時候,王氏就突然閃出來懟她。

說什麼誰家懷了身子的女人不要幹活的,誰誰誰家孕婦生產前一天還挺著大肚子下地幹活,誰誰誰坐月子的時候還天天洗衣裳……

汪穎兒被王氏懟地,那叫一個叫苦不迭。

總而言之,幾個兒媳婦裏,最入不了王氏眼的就是汪穎兒。

做妾,地位低。

年輕的時候,作風又不行。

水性楊花,不知道跟多少男人關係曖·昧不清,村裏風評最差。

每次人家提起棲家,最津津樂道的話題就是汪穎兒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說什麼這樣肮髒的壞女人都讓棲多金給接盤了,棲家娶兒媳婦的門檻也太低了。

因為一個汪穎兒,整個棲家的名聲都被攪和地一塌糊塗。

王氏對汪穎兒心裏有怨,深深的怨,有時候巴不得她哪天在村裏消失了,給大家都來個痛快。

“棲嫂子,你家大蒜不夠了!”突然有人喊道。

“誒,我這就去扯些回來!”王氏應下。

“老四媳婦,你人又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