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眼烏漆嘛黑的天色，鬱悶道，“娘，這天還沒亮呢，你催個啥子勁！”
跟催命似的。
還讓不讓睡覺了！
他昨晚上壓根就沒睡夠。
郭金蓮那臭娘們跟打了雞血似的，來了一次還來，就差沒把他榨幹了。
他今天一點起床的勁都沒有，腰都要斷了。
“地裏的稻子不用收了？！等誰來幫你收呢！偷懶賣壞的東西！
叫你起來幹活還不樂意了，趕緊的，不然中午我飯都不給你吃！”王氏吼道。
“知道了。”
棲多金這才鐵青著臉把身上睡得跟死豬一樣流口水的郭金蓮給推開了。
“滾一邊去！”
“哦啊……”嬰兒的啼哭聲頓時響起。
棲多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郭金蓮就已經被驚醒了。
她感覺自己身下一片柔軟，梁子的哭聲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嘴一樣。
“呀！梁子這孩子怎麼被我壓身下去了！”郭金蓮反應過來失聲道。
說著，郭金蓮趕緊滾到一邊去，伸手抱起梁子來。
“你個蠢婦！睡覺都能壓到我兒子。
我告訴你，我兒子今天要是被你壓出個毛病來，看我不打死你！”
棲多金罵罵咧咧地披衣下床，也不知道看看梁子怎麼樣了。
郭金蓮一臉無辜，“還不都是你推我一把，你不推我，我也不會壓著梁子啊……”
梁子被壓疼了，滿臉淚痕，哭地不成人樣。
郭金蓮都要嚇壞了，剛要說什麼來著。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
王氏的罵聲急切。
“我孫子咋回事，你們把它怎麼了，還不快抱出來我看看。
我孫子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王氏愛孫子心切，一聽到梁子的痛哭聲她就受不了。
心肝都要碎了。
要不是屋裏的門栓住了，她早就衝進去罵人了。
“娘，梁子被這臭娘們給壓壞了！”
棲多金沒好氣地去開門告狀。
這邊郭金蓮羞恥地驚叫了一聲，連衣裳都來不及穿，王氏便氣衝衝地衝進來了。
看都沒看淩亂的郭金蓮一眼，王氏摸黑就把梁子給抱了過去。
王氏好聲好氣地哄著梁子，溫柔慈祥。
嘴裏卻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孩子都不會帶，我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老二，去把蠟燭給我點了，我看看梁子是哪裏被壓壞了。”
“哦……阿婆的乖孫子，阿婆的心肝兒，可別哭了。
再哭眼睛都哭壞了，待會阿婆一定教訓你那不長心的爹娘……”
王氏對兒子的粗暴和對孫子的溫柔儼然是兩個存在。
郭金蓮在一旁戰戰兢兢地把衣服穿好，下了床。
“梁子都哭地尿了，你這個娘怎麼當的，也不知道給我孫子換個尿布……”
“我剛起來……”郭金蓮忍不住嘀咕。
“閉嘴！早就叫你們起來，睡得跟豬似的，我叫了千百遍了，你們有個動靜麼！”
……
“二哥他們那邊怎麼了，怎麼這麼吵？”桂圓迷迷糊糊地從棲多才懷裏醒來。
兩人昨晚上小別勝新婚，其中銷魂滋味也就他們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