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魚好些天沒去棲家了,也不清楚棲家有什麼新情況,隻知道梁子的事已經成為眾所周知的秘密了。

平時她在村裏走著,就能瞧見一群村民揪著這事議論紛紛。

大家都說,王氏這是作多了惡,遭了報應啊,害天害地,終究害人害己。

“小姑和三嬸嬸吵架,小姑把三嬸嬸罵哭了,阿婆也幫小姑吵架。

阿婆讓三嬸嬸滾出去,阿婆說她不喜歡三嬸嬸,因為三嬸嬸是不會生蛋的母雞。”

遲子魚皺了皺眉,“娘怎麼還是這個鬼樣子……那你三叔呢,他知道情況後怎麼樣了?”

“三叔很生氣,他就天天不去學堂,阿婆催他去,三叔就跑了,三叔說他再也不回家了。

阿婆就在家裏哭,阿婆天天隻顧自己哭,都不讓我去幹活了。”

說起來,棲瑤還有些慶幸。

往常阿婆閑著沒事就喜歡差使她幹活,有時候是幫她剝花生種子,有時候是幫她下蔬菜種子。

春天來了,大地回春,總是有很多農活要幹。

每天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忙碌,她好煩啊,她天天都想來找三嬸嬸玩。

“這事沒人勸勸她嗎?爹呢?爹他說什麼了?”

“阿公和我爹去學堂找三叔回來,三叔說不給他分家,他就死也不回來。

阿公還去三嬸家了,阿公叫三嬸回來,三嬸不肯,阿婆就一直在家裏罵三嬸是狐狸精,害死三叔了。”

棲瑤年紀小,聽到耳朵裏的話幾乎沒怎麼過濾,就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遲子魚。

遲子魚驚訝道,“現在受了委屈的是三嫂,娘她不幫著解決問題,怎麼還火上澆油起來了,這怎麼得了……”

她也真是醉了。

合著王氏這是想和桂圓徹底鬧掰啊,都鬧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這次三房的反抗能不能起.點作用。

過年時,桂圓就偷偷和遲子魚透露過她想分家的意思。

桂圓那時候的理由就是家裏人多,眾口難調,實在是難伺候。

可能更深沉的意見還是在於棲水沛,如果棲水沛不在娘家待著搗亂還好說,偏偏她被休妻了,隻能回娘家。

她待在家裏,簡直就是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隨地可能爆炸。

這不,這次就猝不及防地炸開來了。

也不知道棲家這次還能怎麼收場。

遲子魚是不想摻和這種事了,棲家正亂成了一團,別說棲家寶沒指望他們去勸三房打消分家的念頭,就算棲家寶來了,遲子魚也不會去淌這個渾水的。

分家這種事情,利益得失牽扯的人太多了。

有的人高興,有的人舍不得,一旦爭執起來,那還得了。

更何況,遲子魚的立場肯定是勸分家嘍,早分早安生,大家都好過。

但是,她肯定不會傻到跟棲家寶兩夫妻提出自己的建議,那不是找死麼。

……

夜裏,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洗漱好,遲子魚一身輕鬆地爬上了床。

她靠坐在床頭,隨手拿起矮幾上的一本冊子,依著暖黃的微光,遲子魚翻了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