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的司伯伯瞧見這一幕,整個人都震驚了,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

大概他是從未見過吃相這麼難看的人,簡直跟幾百年沒吃過飯的瘋婆子一樣!

遲子魚看到郭金蓮就心情不怎麼好,她伸過一雙筷子,精準地夾緊了郭金蓮夾著好大一塊肉的筷子。

遲子魚把郭金蓮的筷子推了回去,“行了你,你的碗都裝滿了,再夾那麼多你拿衣服裝啊?”

她很沒好氣。

不怪她每次對郭金蓮這麼凶,實在是這個女人太爛泥扶不上牆了。

快把她氣死了!

郭金蓮訕訕一笑,“我衣服有兜呢,我用兜……”

還想順杆子爬呢!

遲子魚立時挖了她好幾眼,要不是有外人在,她可能直接就懟回去了。

“哦喲,小魚兒你就發發慈悲吧,你瞧瞧我這段時間帶梁子人都帶地瘦了好幾圈。

我好歹也要好好補補身體啊,你看娘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天天沒讓我吃白飯就不錯了。

好不容易有個分了家的好妯娌,還指望能夠照顧一下我,結果你卻這樣……”郭金蓮一臉憋屈道。

她這樣說倒顯得遲子魚多不近人情似的,於是,遲子魚毫不猶豫地給了她幾個白眼。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你還是靠自個吧。”遲子魚嫌棄地道。

她還不知道郭金蓮幾個德行,就算她說的王氏虐待她是事實,但她壓根就沒帶過幾天梁子,梁子幾乎是王氏全部把關。

郭金蓮絕對是個不稱職的娘,自家兒子生下來就跟沒生似的,反正不歸她養活。

“小魚兒……”郭金蓮不死心,她還要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問話,“怎麼了?”

聲音太過熟悉了。

郭金蓮驚地差點沒捧住碗,喉嚨猛地一噎,她都沒看棲行雲一眼,人就溜地飛快。

身後幾個人都不由得笑了。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怕棲行雲的。

棲行雲走到了飯桌旁,道,“今天有點事,我來晚了……”

他的目光本來是掃著飯桌過的,遲子魚是第一個被他注意的,最後一個卻定格在了那個臉色淡淡的男人身上。

棲行雲神色如常,隻是盯著那人的目光,平靜清冷,幽深地厲害,就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似的。

氣氛突然凝結,大家都有些奇怪。

半晌,棲行雲開口,看著男人,口氣不善地問起,“他是誰?”

“是我今天救回來的人,他姓司,我們都叫他司伯伯。”棲多弟笑著說,“四弟你還沒吃飯吧。

你快坐下來吃飯,我們給你留了碗筷。”

棲行雲這才把視線轉向棲多弟,他緊抿著唇,突兀地回答道,“沒有,今天事多。”

明明是一句簡短的回答,甚至壓根沒有追問司伯伯的存在,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聽出了他聲音裏的敵對之意。

大家不由得朝司伯伯瞅去一眼,隻見司伯伯略過大家的注視,泰然自若地低頭吃飯。

他吃飯的姿態很優雅,就好像他吃的並非什麼家常菜,而是那種高端大氣的盛宴裏的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