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魚便伸出雙臂，輕輕抱了抱他。
她安慰道，“讓你為難了，我覺得，你和他，有些事情還是多溝通一下比較好。
其實我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心誠意悔過的，不然也不會一直這麼低聲下氣地遷就我們了。”
“我做不到。”棲行雲冷漠地吐出幾個字眼，語氣冰冷。
每看到司辰一次，他就能想起他溫柔可親的娘在他麵前無力死去，而他哭著喊著，聲嘶力竭，卻隻能別人捂著嘴倉皇逃出宮外。
他救不了他娘，是他這個做兒子的沒用。
他甚至無法原諒自己的無用。
他那時候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
“我知道。”遲子魚心頭一揪，一下一下地疼著，“如果是我，我也做不到。”
……
司辰和宋將軍一塊兒回來了。
等他們回來，午飯的點也差不多到了。
遲子魚和三娘把飯菜都端了出來，徐夫人也在一旁幫忙。
徐夫人還同宋將軍邀功說，“我今天可是難得下了一回廚。”
“哦？是什麼菜？”宋將軍很感興趣地問。
徐夫人輕輕一笑，“待會你自己嚐嚐，看看你能嚐出哪道菜是我的手藝。”
宋將軍點頭，“也行，想必最美味的那一道菜就是夫人的手筆。”
徐夫人嗔道，“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都許多年沒下廚了，手藝都生疏了。”
“哪裏哪裏，我家夫人的手藝在我心裏可是天下第一好，誰能比得了你。”宋將軍難得風趣地道。
雖然是睜眼說瞎話，但瞬間把大家都逗笑了，一時氣氛活躍起來。
遲子魚說，“大家都坐下來吃飯吧。”
宋將軍率先起身，“走，都吃飯去。”
桌子是漆紅的大圓桌，桌子上滿滿的菜樣，五味俱全。
“你們都喝酒嗎？”三娘從酒窖裏搬來一壇子陳年花雕。
宋將軍行軍打仗時，便養出了大口喝酒的習慣，所以他也是第一個應下的，“喝。”
司辰說，“可以。”
三娘便幫忙把花雕給大家倒上，輪到平時不怎麼喝酒的棲行雲時，她還是問了句，“老四呢？你喝不喝？”
棲行雲點頭。
三娘便給他滿上。
飯間，宋將軍連猜三次，終於猜出了徐夫人做的菜樣，是一道剁椒魚頭。
因為整個菜修飾地太過美好，宋將軍光看是沒看出來哪裏不對，但是吃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魚頭不夠入味，味道隻在表麵，沒在裏頭，吃起來的感覺就是差了那麼一點。
盡管如此，宋將軍仍是笑著讚美自家夫人說，寶刀未老，做出來的菜十分美味。
徐夫人不信，自己又嚐了幾口魚頭，最後不由得笑罵他胡說八道，她的廚藝距離天下第一差遠了，還說讓大家見笑了。
其實整體氣氛是比較尷尬的，司辰和棲行雲少話，這使得同樣不愛叨叨的宋將軍不得不多說兩句，調和調和一下氣氛。
畢竟這事是他間接造成的。
他純粹是出於好心，好心幫聖上找到六皇子，以解聖上心頭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