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老三能跟你們一樣,有個正兒八經的事兒做,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做夫子的話,又哪裏都差了呢,這是讀書人才有的殊榮,我們都求之不得呢。”遲子魚皮肉不笑地說。

王氏反駁,“一個破山村的夫子而已,又不是像白鹿書院那樣的大書院,能有什麼出息。

比不得你和老四做生意,開了那麼多店,都賺了好幾座金山銀山了。”

遲子魚笑笑沒說話。

王氏直奔主題道,“我今天叫你們來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老四。

你這裏可還有什麼空缺的職務,好歹讓老三候補過去。

老三是個有才華的,這一身才華總不可能無處施展。”

“怎麼突然想到來我這裏了?”棲行雲不鹹不淡地問話,“我這地方廟小,怕是容不下什麼大人物。”

王氏登時有些著惱,“怎麼說話的你,老三是和你一塊兒長大的哥哥。

我以前是怎麼教你們的,兄弟間要兄友弟恭,相互扶持。

你看看你現在,自己賺錢了,還不準自己的兄弟賺錢過好日子了是吧。

我說你怎麼就跟白眼狼似的,喂了這麼多年還喂不出一點良心來!”

王氏罵了半天,棲行雲沒回一個字。

王氏又不想一個人唱獨角戲,便軟下口氣來繼續說,“我又不是說非得讓你給他什麼了不得的好職。

我隻要你給你哥一口飯吃就得了,你都能請外人來替你做事。

你哥還是自家人呢,比那些來曆不明的外人可靠多了,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想不明白呢。”

遲子魚插話說,“娘,你就直說吧,你想讓三哥來做什麼?”

“他會讀書會寫字,做個賬房管事肯定綽綽有餘吧。”王氏自信滿滿地說,“不差哩!”

遲子魚抿嘴一笑,“我們這邊的賬房管事,都是從基層做起的。

任何人,隻要來我們店裏,一開始都會輪崗。

從最低的跑堂做起,再一步步輪到別的職務,這樣也方便他們熟悉店裏運作的流程。”

王氏一聽,急眼了,“什麼?還幹跑堂?

你三哥那麼得意的一個讀書人,你怎麼好意思讓他做這種下賤的活計。”

“這是我們店裏的規矩。”棲行雲冷道,“小魚兒也隻是先提醒三哥,任何好差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三哥若是願意吃這個苦,我們就留,也願意栽培三哥,若是不願意,那煩請另擇出路。”

“你!”王氏這回是真急紅眼了,“他可是你兄弟啊!你怎麼就一點良知都沒有哩!”

“娘,你別說了,我能做,哪怕是做跑堂,我也能。”棲多才突然衝了出來,對著棲行雲苦苦地笑了下,“反正是替自己的兄弟謀福,我心甘情願!”

不管怎樣,有出路總比沒出路好。

“你傻啊!”王氏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瞧瞧老四他們說的這是什麼人話,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你可是他兄弟啊,他眼裏還有沒有你這個兄弟了,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