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想見他。”莫清蔚目光冷了下來，“他害了莫家所有人，我不找他算賬是為了你爹和你大伯，可我也不會原諒他。”
“祖母既然不想見，那就不見了。”淩暮晚沒和莫清蔚提回來遇到危險的事情，“祖母，我現在平安回來了，你早些休息吧！”
“你也回去休息，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過。”莫清蔚看到淩暮晚回來，心也放了下來。
淩暮晚點了點頭出去把房門帶上。
莫清蔚躺下後翻來覆去的，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起身來到窗前，打開了一扇窗戶，居高臨下的看到客棧門口不遠處坐著一個人。
時隔多年，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沐南夙。
似乎有所感應，沐南夙此時正好抬頭，兩個人就對視上了。
沐南夙站起身，臉上有驚喜，眼中有膽怯，想要喊卻張不開嘴。
莫清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窗戶關上了。
沐南夙在窗戶關上的那一瞬間，眼中光芒黯淡下來。
夜已經深了，鎮南王府的人遠遠的守著，看到鎮南王就坐在客棧的樓下，一動不動的就好像要化成雕像。
沐南夙知道，莫家的人雖然不是他直接害死的，可也是因為他的出現才被連累的，他這輩子都沒有臉見莫清蔚。
“王爺，更深露重，先回王府吧？”廣德公公跟著一起來的，別人不敢勸，他硬著頭皮過來勸鎮南王。
“不用管本王，你們回去把！”沐南夙擺了擺手，“讓本王靜靜。”
廣德不敢再勸，隻能退到遠處。
沐南夙坐在客棧樓下回憶當初，越想越覺得自己虧欠了莫清蔚太多。
大街小巷家家戶戶的燈光一盞盞滅掉，子時一過，外麵徹底黑下來了。
沐南夙垂頭看著地麵，直到有很輕的腳步聲傳來，他猛地抬頭。
莫清蔚冷著臉站在他的麵前，“你想見我是要說什麼。”
“清蔚。”沐南夙站起身。
“直接喊全名吧！”莫清蔚看著他，“你這麼叫我，我有點惡心。”
沐南夙喉結滾動了兩下，“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皇兄已經再查了。”
“查清楚又能怎麼樣？能換回莫家人的性命嗎？”莫清蔚冷笑。
“我們先不說這個，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身上餘毒未清，一直躲在深山中，就為了守著那一味可以緩解疼痛的藥。你覺得我過的好嗎？”
沐南夙臉上滿是心疼，“是我的錯。”
“你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回了。”莫清蔚轉身離開。
“清……莫清蔚。”沐南夙追上來攔住她，“今天孫女說……”
“那是我孫女，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莫清蔚目光眯起。
“那，我叫她什麼？”
“她叫晚晚。”
“晚晚說，她爹成了傀儡？”沐南夙低頭看著莫清蔚，“兒子怎麼樣了？”
“那是我兒子。”莫清蔚麵無表情，“和你無關。”
“莫清蔚。”沐南夙拉住她的胳膊，發現她手臂上根本沒有肉，可想而知這些年她都過的什麼生活。
沐南夙就覺得，剛剛喊她名字的時候聲音好像太大了，他有什麼權利用這麼大的聲音同她講話？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雖然你恨我，但是不能否認我是你兒子的父親，你孫女的祖父。”沐南夙眼圈紅了，“我已經六十多了，本以為這輩子一直孤單一個人，病死也就算了，可……臨死之前卻讓我看到了希望。”
“這次來牧雲城，的確是為了兒子的事情想找你幫忙。”看到沐南夙的樣子，莫清蔚長歎了一口氣。
恨了他一輩子，可真正見到他，莫清蔚覺得，隻要沐南夙能幫著兒子恢複正常，她可以不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