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你扶著我的手寫字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你抱著我的時候,心裏真的沒有一絲一毫對我的愛意嗎?”
“每次你一靠近我,哪怕是你的一縷發絲觸碰到了我的肩膀,我都忍不住戰栗,想象著你擁我入懷,親吻我的樣子。”
“師父,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年來,我不信你對我一刻動心都沒有!”他大喊。
“阿危,疼愛和情愛,是不一樣的,我非常清楚,我從未對你有過那樣的情緒,我發誓。”謝道之鄭重道。
“嗬嗬……”阿危的眼神終於渙散了,他呆呆的樣子十分可憐。
“原本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已經這樣了,我們不可能再做師徒了。”
阿危眼中光芒一閃,似乎又充滿了期冀。
謝道之轉身離去。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出山了,以後不要回來了。”
他黯然歎道。
說到這裏,謝道之心中突然一怔,不對,怎麼自己又是這台詞了,難道發生過的事情真的不可能被改變嗎?
“阿危!”他立刻回轉,卻見阿危已然自毀靈台,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我恨你……”這是他最後一句話。
謝道之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原來一切重來,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心灰意冷,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這不是時空倒流,也不是回到過去,這裏就是夢境。
他終於明白了。
黃粱一夢也就是大夢一生,醒來不過是一碗粥煮熟的時間。
這一百年,不過是一個夢。
而這裏,是別人的夢。
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子是誰?
他頭戴玉冠,身著隻有帝王可以穿的禮服,後麵跟著浩浩蕩蕩的隨從。
這是……昆侖虛?
這才是真正的,西王母的宮殿?
他如同遊魂飄過一般,跟著龐大的隊伍一起飛了進去。
“王,您太失禮了。”他看見了青姬,她正對那美男子怒目。
“是,是,臣失禮了,隻是,臣沒有想到,威名遠播的王母娘娘竟然這般美麗。”
“實在是抱歉,臣的舌頭一見到娘娘就打結了,美麗這樣普通的詞怎麼能用來形容娘娘。”
謝道之望向西王母,隻見她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美。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而她的美貌中,還帶有少女獨有的天真和純善,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下一秒就會綻放酒窩,令人十分期待。
“你這個人,還真有趣。”她說,聲音如珠似玉,令人隻想捉住她藏入懷中。
下一瞬,他卻見到了兩人訣別的那一幕。
“娘娘,臣不能。”絕美的男子跪在她麵前,恭恭敬敬,卻不敢抬頭。
“為什麼?”她問。
“您是天上的仙女,臣不過是地上的泥汙,臣自知不配,也不敢。”
她咬了咬唇,伸出手來,撫上了他的麵龐,柔聲道:“阿滿,在我心裏,你從來都不是什麼臣,你是……”
“臣不敢……”他甩開她的手,跪著膝行後退。
“你是……怕我嗎?”她問。
“臣不敢不敬您。”他謙卑地答道。
謝道之輕歎,他有一點能理解這個男人。
但凡他有一點點輕佻,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和西王母春宵一度的機會,正是因為他是個真正的君子,才明白自己和她身份上的差距,絕對不做任何欺之暗室的事情。
可是,王母娘娘她也許並不明白。
女人都是感性的,不講道理起來就是不講道理。
小花園裏。
“阿離……”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
但是麵對鳳凰殷切的眼神,她還是選擇了轉身離去。
若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給對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