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忍下一口氣,低眉順目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若是執意要去,我……”元歡子見眾人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卻仍是不改初衷,一時無言。
“你就在這等我們吧。”夏陽子說。
“那可不行,我也要去的。”他咬咬牙,跟上了眾人。
人多可壯膽,若是他一個人呆在這,就算不被吃掉,嚇也被嚇死。
隻是,這山路越走越狹窄,再加上大雨路滑,十分泥濘,真的有一種踏入陷阱的感覺。
“我們還在玉虛真人的結界裏嗎?”瓔珞問。
“不知道。”謝道之輕聲說。
“蘭兒姐姐走在最後,我有點不放心。”
兩邊都是黑洞洞的樹林子,眾人幾乎是排成一列在前行,這種時候若是有人偷襲,是最容易得手的。
謝道之指了指天空:“我們還在蘭兒的屏障之下,所以她一定是安全的。”
說歸說,他也有些擔心。
他一揮手,紅色的火球向後飛去。
阿離,夏陽子,元歡子,趙大雄,衛氏,蘭兒,還好都在。
剛要收回火球,他突然看見了謝道蘭身後,還有一張臉。
“蘭兒,你後麵。”他大喊。
謝道蘭嚇了一跳,連忙轉身。
眾人在火球的光照下,清楚地看到謝道蘭身後竟是跟著一人。
無聲無息。
麵無表情。
千鏡尖叫了起來:“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有鬼啊!”
他慌不擇路地往前跑。
阿離嚇得撲在了地上,也不管有多髒了,連滾帶爬地躲到了謝道之身後。
夏陽子也召出了火球,那對無神的眼睛照得更清楚了。
千鏡說的沒錯,這分明是死人的臉。
“那是我的披風。”衛氏道,心裏隱隱有個懷疑。
“冤有頭,債有主,你這樣跟著我們也不是個事兒啊。”謝道蘭也是被嚇了個半死,不過她也明白了,這冤魂是方才被蜪犬吃掉的那個小道士。
那麵無表情的人仍是一動不動。
“你可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衛氏問道。
披風輕輕地晃動了一下,一隻白骨森森的手伸了出來,點在了自己的心口。
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要提醒我們,注意自己的心髒嗎?”
那隻手揮了揮,繼續抬起,執拗地點在自己心口。
僵持一段時間後,它似乎是明白了眾人無法理解。
白骨森森的手舉高了,放在自己頭上,它矮身蹲了下來。
這又是什麼意思。
衛氏也為難了,她看了看謝道蘭和瓔珞,眼中滿是疑問。
這畫麵實在太詭異了,阿離躲在謝道之身後根本不敢看。
瓔珞伸手比了比這個動作,自己蹲了下來,把手放在頭上。
“他是不是說,凶手是個孩子?”她遲疑道。
這個動作很像是在比身高。
她話音剛落,那白骨已然落了下來,散了一地,委頓在披風之下。
她說對了?瓔珞迷茫。
“謝謝你。”衛氏抱起那堆白骨,鄭重地放在一棵樹下,在樹上留了一個記號。
“我們繼續走吧,他投胎去了,不會再來了。”她說。
“妖女,你果然是妖女。”元歡子語無倫次道。
“小兄弟,通靈不是修道的基本科目麼,怎麼到了你嘴裏就變成什麼妖術了?”瓔珞忍不住問道。
“她,她這分明是禦魂術。”元歡子道。
“這可是禁術!全都是她在裝神弄鬼。”
衛氏一臉無辜,瓔珞望向謝道之,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