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
陰惠君抬起頭來看著他,眼中恨意盎然。
“我?”陰元華傻眼了。
“不可能吧,整個宅子裏對你最好的隻怕就是我了。”
“其他人哪有空管你。”
“陰麗華,她說要我嫁給她的表兄做妾。”
她低下頭去,冷笑。
“這也不錯啊。”陰元華輕飄飄地說道。
“什麼?”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他問。
“恩……”陰惠君羞澀地點了點頭。
“那我可就明白了,這但凡小姑子到了你這個年紀,一旦有了喜歡的人,那看其他任何人都會不順眼,橫鼻子豎眉毛的,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不過你可是得好好替自己盤算一下,你這樣的出身,當然我不是歧視你啊,親生母親早死,又是庶女,你們那一房在家族中又是毫無建樹,你覺得你的婚配能好到哪兒去?”
這可全都是大實話。
一樣都是陰家,長房和其他幾房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長房就相當於一家之主,掌管著絕對的話語權,而其他幾房,差事再好也不過是跑腿的,就算有些小特權,畢竟不可能和長房比。
“對了,你喜歡的人是誰?”他好奇道。
“與你無關。”她閉上眼睛,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膝上。
兩年過去了,陰惠君已然不是原來那個一遇到事情就隻會哭泣的小女孩了,利用著陰麗華對她的眷顧,她已經學會了很多手段。
比如如何駕馭不聽話的下人,如何把身邊不壞好意的人懟回去,如何討好嫡母,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再也沒人敢怠慢她,從前欺負她的那些下人都被她使陰招整死了,雖然有大仇得報的快意,但是她卻並不真正快樂。
陰麗華和劉秀已然有了婚約,而自己的婚姻,仍然如風中浮萍一般,隨時會被嫡母神來之筆隨便指出去。
“你這閨房如今看起來倒是和麗華越來越像了。”
陰元華好整以暇地躺在她的貴妃榻上,吃著她的蘋果。
“會不會說話?”陰惠君白了他一眼。
“你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躺在我閨房裏,也太失禮了吧。”
“怕什麼,我們是一家人,沒人會說三道四的。”
陰元華毫不在意,畢竟連姓都是一樣的,同姓不婚,雖然隔了房頭,血脈相連,無人會質疑他在這裏逗留。
“男女七歲不同席。”
“你的書念得越發好了。”他笑道。
“我走了。”
他丟下蘋果核,施施然走了出去。
陰惠君不曾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看到他好端端的燦爛笑容。
“惠君……”
不過是半日之後,她就聽到了這聲有些恐怖的嘶吼。
丫鬟們剛好都去拿夕食了,她連忙順著聲音找去,卻發現陰元華已然暈倒在她屋後。
“元華?”她扶起他的身體,卻發現他衣襟上有血,嘴角也有鮮血流了下來。
天哪,得趕緊喊醫生。
她舉目四望,正待叫人,突然福至心靈,一個令人心驚的懷疑浮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