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車上,高陽公主一直拉著個臉,陸蓉也不好意思提醒她自己還穿著濕衣服呢,就連打噴嚏也得藏著掖著,小心翼翼地打。
總算回到了公主府,她連忙告罪去換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回到了公主的身邊。
“非常靈驗的呢!”
一個侍女正在繪聲繪色地說道。
什麼很靈驗?陸蓉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隻見那侍女手中一張黃色的符紙,分明是亂塗亂畫的毫無作用的符紙,然而她如同寶貝一樣獻給了高陽公主,神秘兮兮地說道:“隻要把這個放在床頭,保證公主你睡得安穩,若不然,奴婢的頭就給公主當球踢。”
“真有那麼神?”
高陽公主半信半疑地說道。
“那當然了,我奶娘可是排了一個通宵的隊才給我求來的呢,不過如果公主您親自去見那位高人,自然是隨時隨地都能見到他的。”
“哼?我去見他?”
高陽公主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那侍女沒料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好,忙道:“自然是公主一聲令下,不論是誰都得立刻奉召而來,那,公主,要不要奴婢傳他進府來?”
“恩,去吧。”
高陽公主不經意地說道。
不過一個道士而已,若是有神通便罷,若是騙人的,殺了就是。
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陸蓉看著那張根本就是瞎畫的符紙,歎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畢竟這是人家公主的決定,她總不能給別人興頭上潑冷水吧。
不過!
那個道士靈不靈驗她不知道,隻是,不久之後,就有一群禦林軍上了門,在公主府不講道理地一陣翻找一陣搜刮,氣得高陽公主吵著要去父皇那裏告狀,可是為首的將士卻冷笑著說道:“高陽公主,您恐怕不知道吧,會昌寺的妖僧辯機已經被下獄,很快就會身首異處,而您……哼哼……”
這什麼意思?高陽公主懵了。
“若不是您貪心不足,當了長公主還想著要做女皇,尋問那些奇人異士行巫蠱之術,陛下也許還不會這樣快就下定決心,如今,隻怕您想要見您的父皇,都是不可能的了!”
“什麼女皇?什麼巫蠱之術?”
“你是說那個騙子嗎?那人已經被我殺了啊!”
高陽公主隻覺得委屈。
“你讓我去見父皇,我要跟他解釋清楚,根本不是我自己找上他的,是那個小賤人,那小賤人呢?”
她東張西望,卻根本找不到當初推薦那個道士的小侍女。
“阿嚏!”
陸蓉一個噴嚏,想起了當時自己心中那怪異的感覺,果然那個道士不過是個幌子,不管他做了什麼還是沒做什麼,不管高陽公主殺了他還是沒殺,隻要讓那人進了公主府,高陽公主就百口莫辯了。
所謂的巫蠱之術,從來都是欲加之罪。
不過,說公主身邊有奇人異士倒也不算是冤枉了她,她自己可不就是一個“奇人異士”麼,隻不過娘親說過,不能用自己的法術去參與任何皇室之間的糾葛,這位……
這位高陽公主的遭遇,聽起來妥妥的就是政治鬥爭吧……
當那些禦林軍把她也一起抓起來的時候,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自己現在板上釘釘是公主的侍女,換句話說,公主要被處死,自己不也一樣要被株連?!
陰冷的大牢裏,陸蓉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不僅是公主,公主的侍女,辯機,就連無辜在會昌寺治病的高斌都一起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