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不敢,”六部尚書縮了縮脖子,頭埋得更低,生怕她因此記恨上。
這就是個煞星,除了太後和皇上能治,作臣子的誰能拿下她?
就連謝丞相,在知道她就是嶽雲將軍後,便敬畏有加。他們比不得謝丞相的手段和本事,最好還是別招惹,以免舌頭和性命不保。
“一個個都低著頭做什麼!”太後見不得這些個官員在嶽雲歌麵前伏唯做小的樣子,臉上露出不悅和惱怒。
“嶽氏,既然是皇上召見,你因何遲來?”
“早朝何等神聖,多少大臣都早早在此等候,偏偏就你一人遲到,你這般行徑,簡直是沒有將皇上和大楚放在眼裏!”
“聒噪!”嶽雲歌躬身扶起周康太師,暼了太後一眼,淡淡斥道。
“你……”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被訓責,太後怒火蹭的燒起,保養完美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眼神陰霾得仿佛淬了毒一樣。
“大膽嶽氏,你竟敢仗著有幾分功績,對哀家無禮。皇上,還不撤了她的北境將軍之位,關入大牢責令她反思罪過。什麼時候認錯了,再放出來論功行賞。”
她絕不允許嶽雲歌這個女人得封賞。
而今還沒下封賞的聖旨,這個賤婦便已經囂張至此,若是再得了正式誥封,豈不是要張狂到天上去了。
若今日輕易鬆口,日後,她堂堂大楚太後,還有什麼威嚴!
楚昭為難道:“母後,這是朝事,不可兒戲……”
周太師剛緩過來一口氣,聽到太後獨斷,挺直身板上前厲聲斥責道:“妖婦,今日老夫在此,你休想借題發揮,動嶽雲將軍分毫。”
大楚難得出了一個少年將才,別說她是皇後,就算是個普通女子,也得好好護著。
更何況,這小丫頭的父親,還向自己討教過邊境養民之法,是個不折不扣的忠臣。他已經眼睜睜看著楚國隕落了兩位良將,這次,若是再護不住她,死後再無顏麵去見底下的列位先皇。
嶽雲歌朝周太師微微頷首。
“太師莫憂,她動不了我。”
周太師衝她歎氣,視線落在楚曜身上,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眼底有遺憾和傷感。
“你年紀尚小,不知厲害,自這妖婦垂簾聽政以來,我大楚的忠臣良將,不知有多少枉死在這朝堂上。老夫好不容易回朝,不護著你們些,趕明兒你們被這妖婦生死活剝了都沒人敢言語。”
六年前,周康年邁的老母和父親齊齊去世。
此後,他辭去一切官職,丁憂回鄉,守孝六年,直到半個月前才歸朝。然而,再回到朝,周太師方才發現,整個朝堂都在太後和謝丞相的控製之下。
楚昭這個所謂的皇帝,也不過是二人手中的傀儡。
國庫空虛,苛政重稅,百官中絕大部分投效謝導,人浮於事。再這樣下去,大楚還有什麼將來?
可憐先太子楚曜,明明有聖君之相,卻無端地被敵國俘虜,險些喪了性命。回國之後,還要被妖婦忌憚試探,連自己恩師的生辰都不能去,簡直令人痛心。
若上位的是楚曜,大楚上下,絕對不會是今日這光景!
周太師雖老,聲音卻洪亮,周圍朝臣和簾後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楚曜手中笏板鬆了又緊,目光落在嶽雲歌身上,變得複雜而深晦,臉上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懶表情。
太後冷笑一聲:“老東西,既然你不識好歹,非要跟哀家作對,哀家便成全你。殿下禁衛何在?”
老不死的,舔著臉回朝,卻屢屢和她作對。
還有這嶽雲歌,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殿下侍衛手持長戟,呼和而入。
“參見太後。”
“將周康和嶽氏抓起來,先廷杖五十,再打入大牢,”太後長指在袞服上重重一劃,半眯著眼厲聲道。
“是!”侍衛得令,麵無表情地朝二人走來。
其他朝臣,皆驚慌退避。
“……”楚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晌沒說出話來,眸光深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