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梟堂的名簿和賬目上清清楚楚記載了堂下所有殺手的入門時間，接過幾次任務與進入大楚以來的全部任務。
“將軍，五年前買凶害謀害曜王與天海將軍他們的，是謝導，而近來這兩次，確實是狗皇帝！”雲苓翻完賬冊咬牙道。
嶽雲歌蹙眉，看向跪了一地的殺手們。
“飛梟堂是如何確定雇主身份，接受任務的？”
“回前輩的話，一般隻需要印信即可，但數額巨大的單子，我們堂主飛梟會親自麵見雇主。您說的這三單，隻有五年前東境的那一單，飛梟出麵見過雇主；近期的兩單，則是宮裏直接送來蓋了楚帝金印的書信和傭金委派的。”
“這狗皇帝，莫非真容不下您？”雲芨氣惱道。
“或許，”嶽雲歌淡淡掃了賬冊一眼，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這些殺手身上，漠然道：“凡出過任務殺過人，手上染了血的，自盡吧。其餘人自願廢除武功離開這裏的，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人活在世，諸多無奈。
似這些殺手，本就是大楚百姓，大多是孤兒出身，無父無母，才被選入這種地方。
他昔日曾說過，帝王行仁道，則天下興。
嶽雲歌對待敵人時殺人如麻，從不手下留情，可麵對他的子民，卻也忍不住軟下心腸。
殺手們有的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有的則如喪考妣，更有人神色絕望地悄悄握緊了劍。
殘陽，如血。
……
三人再回到老宅，尚是黃昏。
宮裏派來禁軍，裏裏外外護衛著嶽家老宅。
趙千戶一見嶽雲歌三人回來，立馬迎了上來，恭敬拜見。
“禁衛軍千戶趙津，參見娘娘！屬下奉聖上之命，特來護衛皇後娘娘與小皇子殿下。”
“免禮，”嶽雲歌掃了禁衛千戶一眼，看出這人有些眼熟，淡淡道：“我見過你。”
趙千戶恭敬道：“娘娘好記性，之前您在鳳陽宮教訓宮人，屬下曾有幸瞻仰您的風采，與您和您的副將見過。”
“嗯，”嶽雲歌微微頷首，從他身旁走過，進了老宅。
趙千戶見狀，俯身目送她入門後，對禁軍們喊道：“一個個都打起精神，好好盯著，若有鬼鬼祟祟、意圖不軌的，一律拿下！”
禁軍們齊聲應道：“是！”
嶽雲歌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眉微微挑了下，腳步未停，進了堂屋。
裏麵，嶽老爺子和楚軒還有柳氏，都坐在飯桌前，正眼巴巴地等著她。
見她進來，楚軒小臉上露出笑容，從凳子上跳下來小跑過來。
“娘親，外麵好多人啊。”
嶽雲歌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道：“不用怕，他們是來保護你的。”
“軒兒知道，他們把後麵死了的壞人都帶走了，”楚軒小聲哼道，仰頭看了看她，想起娘親要將他送走又癟了癟嘴，抱著她的腿哼哧往上爬。
“乖……”嶽雲歌失笑，一把將軟軟的小團子抱起。
嶽老爺子笑了笑，道：“回來了，就好好吃晚飯吧。”
柳氏沉默地跟著一起吃完了飯。
見嶽雲歌母子二人吃完飯就要回後院，她心裏一急，忙叫道：“那個，雲歌啊，後院屍體沒了，可血跡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