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歌微笑著盯著她,眼神始終平靜,既無擒獲賊人的得意誌滿,更無對於眼前這些人的輕蔑,她衝高天亮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等這裏衙役牢卒盡數退去,她坐在錦芝搬來的長凳上,姿勢嫻靜而悠然,目光恬淡地看著牢裏的人,開始問出她的問題道:“你們跟東境的人,是如何聯係的?”
灰衣婆子心底一驚,麵上卻沒表露出變化,她搖,道:“你說的是東境湯將軍派來的人吧,老婆子我雖於數日前雖聽聞了他們來京的消息,卻並不曾見過這些人。”
嶽雲歌淡笑,目光從牢中其他人身上掠過。
裏麵,兩個丫鬟有些忍受不住她這種看似平淡、卻充滿居高臨下俯視意味的眼神。
其中一個丫鬟冷笑道:“鳳小姐,你也不過是區區一個貴門千金,一無實權,二無官身,恐怕沒有來審訊我們的這個資格吧。”
灰衣婆子被手下一打岔,瞬間反應過來,這鳳家小姐先聲奪人,震懾了她的心神,這才導致她剛才下意識地回答了對方提出的問題。
事實上,確實如這丫鬟所言,即便嶽雲歌抓捕了他們,審訊的權力卻不在她手上,而是在順天府的官員身上。
“鳳小姐,我承認你很聰明,是京城中女子中最令我刮目相看的一個,不過,你想要問的事,我們無可奉告!您請回吧!”
錦芝和華旭皺眉,小聲道:“小姐,要不要將人交給我們?”
刑訊之法,她們也有學過,雖粗淺,但應該足夠對付這些人了。
楊大師聞言,餘光掃了二人一眼,眼底掠過一絲思索與驚異,不過這驚異的神色並未持續多久就恢複如常,他看向嶽雲歌,道:“丫頭,你若不介意,可否先讓老夫問幾個問題?”
“大師請,”嶽雲歌點頭。
灰衣婆子和裏麵一眾人見楊抱樸上前,好幾人不禁瑟縮著打了數個寒戰,這糟老頭子看著人模狗樣的,手段比他們還殘忍,他們身上的傷到現在還不時地作痛……
“你,要問什麼?”灰衣婆子暗暗咬牙。
楊抱樸麵無表情,眼神裏有淡淡的不悅,問道:“滇門忍族的人?”
“與你何幹!”隻這一句,就讓灰衣婆子下意識地握緊了拳,她警告地掃了手下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開口。
楊抱樸冷哼一聲,道:“任力行他好大的狗膽,背叛族長自立門戶在前,縱容族人與朝中之人勾連在後,如今竟連老夫看上的人都敢搶。看來,這滇門是該徹底滅了。”
如此毒瘤,留之何用。
灰衣婆子整個人一凜。
牢中其他人亦是被他的話鎮住了。
任力行不是旁人,正是常婆子等人的主上,更是忍族的現今族長。
不僅忍族的這些人震驚,連嶽雲歌幾人也露出驚訝之色。
灰衣婆子臉都青了,眼底有深深的忌憚,“請問您是?”
楊抱樸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繼續道:“忍族的秘術,本就有違天和,當年老夫已經警告過前族長左冬青,讓他毀了秘術。結果多年過去,你們仍然為個破爛玩意兒,蠅營狗苟,不幹人事!還欺負到一家子普通人身上,可見任力行不僅蠢,還陰毒!”
一個上位者的用人之法,能看出其為人之格局。
任力行好歹也年近古稀,竟蠢至這個地步,實在令人失望。
灰衣婆子聽他訓忍族的兩任族長如同訓小輩一般,不由得表情發僵。
這老頭子,到底是誰,口氣居然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