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她不是被留在山上了嗎”蘇繡膽戰心驚的回答,身子卻不住的離開他的胸膛,連連後退。
“繡繡,不要對我說謊。”仍舊是平和的語氣,卻再也不似從前那般輕柔,甚至辨不出情感。
蘇繡的雙手瞬間涼透,不知所措,張口聲音便帶著顫抖:“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許久,空氣寂靜的毫無聲響,她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敢有所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刻意隱藏。
紀淩南始終看向窗外,呼嘯而過的狂風吹起楊柳,柳條一鞭一鞭打在空中,無力的甩出,又無力的抽回。
就像此刻的他一樣。
麵對心性大改的舊愛,和悄無聲息鑽進自己心裏的前妻,突然發覺自己也是同樣的無力。
直到敲門聲傳來,才終於打破這窒息的沉默。
“紀總,人找到了,可是舌頭被割掉了,說不了話。”紀淩南的手下低著頭走進來,輕聲彙報道。
“帶進來。”紀淩南目不轉睛,朱唇微啟。
然而一旁的蘇繡,卻嚇得不輕。
忍不住的顫抖出賣了她的緊張,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門口弓著身子寸步難行的跛子,正被人推攘著跌進病房。
那跛子被推倒在蘇繡的麵前,她驚慌的逃到紀淩南的身後,像往常一樣緊挽他的手臂,皺起眉頭柔聲說道:“淩南哥哥,這個人是誰啊?為什麼要讓他進來?”
像隻受了驚的兔子,又像隻倉皇而逃的老鼠。
紀淩南的胳膊一甩,脫離她的牽扯,眼中晃過一絲失望與決絕。
“這個人,叫跛七,是有名的老混混,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紀淩南冷靜的介紹,腳步輕挪,離蘇繡遠了一寸。
蘇繡感覺到他的異樣,不敢再上前親昵,躲避著他的眼神小聲的嘟囔:“我不認識他啊”
一低頭,卻沒想到竟對上跛七的目光,蒼老褶皺的雙眼中泛著一層痛苦的淚光,蘇繡卻裝作無視,側過頭盡力保持平和。
“蘇繡,你不認識他,他可認識你!三天前,你在病房的那通電話,就是打給他的,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給一個陌生人打電話嗎?”
“我”
“蘇繡,不要再裝了,馬上告訴我,你把蘇洛弄到哪裏去了!”
她自知已經騙不下去,終於換掉了平時柔弱的一麵,回答道:“我沒有再動她,我的人趕到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說實話!”紀淩南顯然不肯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而且我的人是在你之後才回到山裏的,他們看到了你,以為是你救走了蘇洛”
紀淩南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跛七,接著看到跛七如撥浪鼓似的連連點頭。
便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可又有誰能去那個荒涼的地方救了她呢
紀淩南冷哼一聲,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卻沒想到被蘇繡一下子拉住,耳邊響起她可憐哀求的聲音:“淩南哥哥,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傷害她的,是因為她說的話太過分,我才一時間做了傻事,求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說了什麼?”紀淩南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開口冷漠的問道。
“她她說就算你們離了婚,就算我醒過來了,你也是她的,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和你同床共枕過的人,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我讓我徹底去死”
“還有呢?”紀淩南麵無表情,就好像聽到一句很平常的話一樣,這也讓蘇繡萬分遲疑。
“她還說還說,她要讓你為你的不懂珍惜,付出代價”
“而且她想要殺了我也是真的,難不成我會是那種為了陷害她而傷害自己的人嗎”
蘇繡的聲音漸漸哽咽,眼淚重又掉了下來,然而該看見該憐惜的人,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而是毫不留情的離開,將她繼續鎖在這陰暗的病房裏,以淚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