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收工了,再不上去工頭該急了。”
“喂喂,沒聽見嗎,發什麼愣…”
“噓!…那在動?什麼東西?”
“額,老鼠?咱們這個礦坑可能也有老鼠了,最近經常有洞不是嗎?”
“你覺得那些是老鼠挖的?那些洞比你媽都大。”
“別這麼說老兄,嘿,那土底下好像真的有東西…”
…
…
地全被翻開了,翻的亂七八糟,成千上萬的工人扛著鑽頭,驅使著盾構機械,在滾滾煙塵中將堆積成山的管子接二連三地深埋進了地裏。
而管子裏裝的,是二十二世紀最偉大的化學材料——藍氫合氧化堿。
一種在意外中製成的物質,它似乎對所有氧化物都有著非凡的掌控力,能把二氧化碳,氮氧化物等等氣體按照控製吸收起來,像是上帝特意留給人類傾倒廢品的大倉庫。
原料也隻需水和幾種鈉鹽,連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都能在三個月內批量生產。
短短七八年的中,藍氫合氧化堿便帶著人類的希望被埋進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
而譚華依然不喜歡這些管子,這把上學的路全翻開了,瀝青塊起起伏伏的躺在地上,像是在和這地麵反抗掙紮,露出一幅難看的嘴臉。
雖然管子已經被埋進去了五六年了,但這條路依然鋪的並不整齊,可能是官員們偷偷的把修路的錢藏起來了。
不過這些小事譚華也不願意多想,他吃了口泡麵,看著早上的新聞,又塌了一座幼兒園,教育局批評著那些豆腐渣工程,想要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
譚華隨手撩了把水,洗了洗臉,背上書包下樓。他看了眼外麵烏蒙蒙的天,又低頭看了眼樓梯,隱隱約約感覺有幾條裂縫出現在了台階上。
最近的建築似乎都莫名其妙的有了些問題。
不少高樓無緣無故的塌掉了,但也沒人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這些水泥建築過了這麼七八十年,本身就會變質吧。
畢竟沒人拆這些水泥樓,拆了也沒地方堆,想要處理也處理不了,幹脆就一直用了這麼多年。
上學的路似乎比平時難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鼓起來了幾道痕跡,像是樹根鑽進了路的底下,把路麵拱了起來。
但感覺……樹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忽然,一輛消防車跟著警車吱吱喳喳的飛馳而過,譚華往後猛得一撤,險些跌倒在地
“大清早的,搞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嚇壞了,他感覺,路麵在剛才,動了一下。
是地震了嗎?譚華不知道,淼城從來沒有地震過。
“你似乎又長高了!”
譚華向他同桌成哥喊了一句,成哥是有名的大高個,一米九多的身材穿上黑色的外套,讓人覺得他是個會喘氣的大樹,一個無精打采不願和人說話的木頭。
“昂,山子今天好像沒來……”
成哥擤了口氣,沒有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那本《唐吉訶德》。
譚華看了眼後桌,山子確實沒來,山子住的離學校遠,每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坐公交車,坐上十多站才能到學校,但他依然是全班到的最早的。
譚華坐在座位上,依著窗戶,遠方依然灰蒙蒙的,天邊的建築像是被濃煙塞進了嘴裏,消失在視線中。
譚華呆呆的望著,又有幾輛消防車呼嘯著從學校外駛過,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多久,早讀結束了,山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鼻子凍的有些發紅,吐了兩口白氣坐了下來。
“上哪玩去了?”
“公交車的事……”山子一邊說一邊把課本擺到了桌子上
“好像是撞到狗了,但那東西似乎竄掉了,下車看的時候啥也沒有,路也不好走,坑坑窪窪的。”
話音剛落,老班走了進來,大家有迅速地坐了回去。
老班慢慢的放下茶杯,“這月體育課停上”,大家聽完亂成了一團,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停掉了體育。
“安靜安靜。”她非常淡定,似乎早就預料到大家的不滿
“操場陷下去好幾個大坑,全校都不上,又不是針對你們。”
大家沒有安靜,因為反而因此有些更加的騷動。
山子拍了拍譚華:“知道嗎,我家旁邊的礦坑塌了,有人說裏麵鬧鬼,好像還有軍隊過去了。”
班主任歎了口氣,打開電腦,她把新聞搜了出來——《複興匠人精神》。
一個再老不過的詞,但最近又被挖了出來,用來針對建築問題,或許說是當做學生的作業任務———最近出問題的地基越來越多。
全國各地乃至全世界,地基都莫名有些鬆動,不少房子也隨之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