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都置若罔聞,就算有路過的行人,大家也都麻木地看了一眼之後便走了。在天橋上,小販之間哄搶的事情發生太多次了,誰也沒有那個耐心去管別人的死活。
我被他揍得鼻青臉腫,背著包灰溜溜地離開了天橋,披頭散發地走在街上,望著這座城市裏的霓虹,突然有了一種想自殺的衝動。
好絕望啊……覺得自己像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有家卻不如沒有,有父母卻從來都沒有覺得愛。臉上一陣陣地疼,鼻子流出了鼻血,我找遍渾身上下找不到紙巾。
“身上有紙巾嗎?我流鼻血了,身上沒帶紙。”我攔著了一個迎麵走來的陌生男人,問道。
我沒有注意他的長相,等我看清楚他的臉時,我不禁呆住了,第一眼看上去,真的覺得太帥了!竟然有五官如此精致的男人!
他顯然也愣住了,但見我鼻血一直流著,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手帕:“沒有紙巾,有這個,你拿著用吧。你這是怎麼了?和人打架了?”
我接過了手帕,一股腦捂在了鼻子上,手帕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男人香水特有的味道。
“嗯,擺地攤被地痞給打了,媽的!看我哪天不回去揍死他!”我粗魯地罵道,心裏一陣悲戚,“真是不想活了!活著太累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把這樣濃濃的負麵情緒傳遞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聽我這麼說,竟然笑了,“小小年紀,說的什麼話!誰欺負你了,我給你看看去!”
“你長這樣,能打架嗎?”我打量了他渾身一眼,見他西裝筆挺,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能鬥得過地痞流氓的男人。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笑著說道。
於是,我真的把他帶到了天橋,指著那個中年男人說:“諾,就他打的我!”
他直接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了我,然後便衝過去直接揪起那個中年男人的衣領,我看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拳的,那個中年男人便被他打倒在了地上。
“你最好以後不要欺負我妹妹!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他惡狠狠地對那個中年男人說道,隨後重重踢了他胯部一腳,站起來拍了拍手,走過來對我說,“諾!給你解決了!走吧!請你吃哈根達斯!”
我竟就這樣真的和他一起去吃了KFC,他的手絹已經被我的鼻血染成了深褐色,我去洗手間洗了臉,整理了頭發,等我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端著東西坐在了桌位上。
“沒吃晚飯吧?給你要了全家桶,吃吧。你叫什麼名字?”他問我。
“我叫沐歆。”我說。
“木心?木頭的心?”他疑惑地問道,又說,“不好意思,我中文不太好。”
我搖了搖頭,拿出手機在手機上打了我的名字給他看。我不客氣地抓著漢堡吃了起來,鼻血已經不流了,他看著我猛吃的樣子笑了起來,笑得特別好看。
“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怎麼願意幫我?”我邊吃著邊問道。
“我叫多米,我在美國長大。”他笑著回答道,撐著手拖著下巴一臉善意地看著我說,“你說你想自殺,我不過不想讓你死而已。”
“為什麼?你很好心嗎?你是不是特別善良?”我沒頭沒腦地問道。
“好心?善良?”他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搖了搖頭說,“我字典裏從來沒有過這兩個詞。”
“多米,我晚上無處可去了,你願不願意收留我?”我不禁問道。
“好啊,我反正也無家可歸。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玩一晚上。”他笑著說道。
我看著他考究的穿著和身上自然散發的那種氣質,怎麼看他怎麼不像是無家可歸的人。於是,我好奇地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你猜猜我是做什麼的。”他笑著說道。
“公司白領?外企老總?酒吧DJ?還是什麼都不幹的富二代?”我問道。
他“噗嗤”樂了,他搖了搖頭說:“其實都不是。我是一個殺手,你相信嗎?”
我一下笑了起來,我說:“可拉倒吧,你是一個殺手?那我難道是殺手旁邊的小蘿莉嗎?你以為這是《這個殺手不太冷》的現場劇情版呢?”
我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他也跟著我笑了起來,笑得特別燦爛。我覺得他這個人真的有意思的很,就像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