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一進到房間裏,顧曉依就坐倒了床鋪上,把右腳懸在了空中。
祁驍見她眉頭緊皺,臉有痛苦之色,不由急道:“你怎麼了?”
“剛剛走上來的時候,腳底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入了,有些疼!”顧曉依蹙著眉說道。
似乎真的很痛,她的那隻腳也微微顫抖起來。
祁驍連忙看向那隻懸著的小腳,居然見到有鮮血滴下……
“快給我看看!”祁驍心一急,人也半跪到了床邊,不分由說,伸出大手就抓向她右腳的腳腕,抬起來,使其腳底正對自己,就看到那裏有一塊拇指大小的透明玻璃碎片深深地紮入顧曉依的鞋底,殷紅的鮮血正順著鞋底滴到地板上。
顧曉依穿的是那種平底的淑女鞋,鞋底就薄薄的一層,玻璃碎片很輕易地就紮破了鞋底,刺入了肌膚。
她剛剛走過的地麵上都有著一點一點的血印子。
“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紮進去了?腳底一陣一陣的刺痛!”顧曉依焦急地問,那隻腳不由自主地微微扭動著。
“是一塊玻璃碎片,流了很多血。”祁驍擰著眉道。抬手輕輕幫她褪下了鞋子,玻璃碎片連著鞋子一塊拔出來了。
脫下鞋子的瞬間,顧曉依便吃痛的喊了一聲:“嘶……”精致的臉蛋上頓時秀氣的蹙緊了眉頭,她輕咬著下唇,強忍著腳板的疼痛。
“很疼?”祁驍蹙眉凝視著她纖細的腳趾,白皙的腳底板上平白無故的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顧曉依明明就痛得嘴唇泛白了,還死鴨子嘴硬,“也沒那麼疼。”
“我去叫陳醫生來。”祁驍輕輕放下她的腳,站了起來,便要轉身出去。
“別那麼麻煩。”顧曉依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角,也製止了他的動作。
祁驍回眸,俊眉緊擰,“為什麼不叫醫生?現在必須盡快找醫生來為你處理傷口。”
“不用叫陳醫生了,現在家裏那麼亂,叫外人來多不好。就一個小傷口,你找藥箱來,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你還要下樓去處理那些事情呢。”
祁驍俊眉擰得死緊,“都腫起來了,必須盡快消炎,如果清理不好,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顧曉依抿著唇,笑了笑,“哪有那麼誇張?就那麼小一塊玻璃渣子,還是隔著鞋底刺進去的,能紮入多深?不會感染的,你去給我拿藥箱來,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
祁驍看著她的目光凝了凝,又掃了她的右腳一眼,點點頭。
顧曉依這才鬆開了攥住他衣角的手。
祁驍出去,很快就提著一個急救箱回來了。
“你把藥箱放在一邊,我自己處理。你趕緊下去吧。老爺子他們還在樓下等著你呢!”顧曉依再次趕人。
祁驍擰著眉注視她,“我來給你處理。”
不容她抗議的,人已經再次半跪在了她麵前,雙手輕輕捧起她的右腳,拿起紗布輕拭著她傷口上的汙血,白皙的肌膚漸漸浮現。
顧曉依隻覺得右腳被他的大掌捧在手裏,整隻腳都癢癢的,暖暖的。
他擦拭的動作很輕,很柔,從腳底板傳來癢癢的的感覺,有點難受,又有點舒服,竟連那傷口的刺痛都覆蓋了過去。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心底忍不住暗暗輕吟了一聲。
祁驍看著手裏的一隻玉足,那五隻臥蠶一般的可愛玉趾,深邃的眼眸愈發的幽深了,小腹下竟然還洶湧起來一團熱氣。
強自壓抑下內心的悸動,他開口:“忍著點,清洗傷口可能會有點痛。”
低沉的聲音竟帶上了某種壓抑的喑啞。
“嗯。”顧曉依輕輕應了一聲。
祁驍拿起酒精,為她清洗傷口。
酒精灑在傷口上,劇痛傳來……
顧曉依全身一震,秀麗的額頭上冷汗層層冒出來。
“疼不疼?”他輕聲問,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一下。
顧曉依死死咬著牙,“不疼。”
祁驍擰著俊眉看著她,兩手都快把床單抓破了,還嘴硬地說不疼。
本來想說她兩句,可是她的樣子十足惹人難受,他於是平靜下來,迅速的給她清洗好了傷口。又拿出消炎的藥膏,用最輕柔的手法抹了上去,還細心的細細塗抹開來,再拿來繃帶幫她包紮……
顧曉依看著半跪在那裏的男人。
他做事一貫的認真,薄唇習慣性的緊抿著,目光十分專注。
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臉更是俊逸得美輪美奐,仿佛畫中人,都帶著幾分不真實感。
或許,這個男人太過俊逸,確實不該存在於世間才對。可此時他卻真的存在,還溫柔地給她處理傷口,那精心嗬護的模樣,仿佛他手裏的不是她受傷的玉足,而是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這一刻,燈光暖融,房間裏靜謐得歲月靜好!
顧曉依感受到腳底因為藥膏而傳來的微微灼熱感,心底格外的暖。
她雖說原諒了這個男人,和他回來了。可是她的心裏一直是忐忑的,但在這一刻,她的心竟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