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書被Z帶回了實驗室,他把她推進浴室,塞給她一件黑色無袖背心,一條牛仔短褲,等她洗完了光著腳出來的時候,門口放著一雙嶄新的平底涼鞋。
王曉書抿唇盯著那雙鞋,慢慢穿在腳上,不論是衣服還是鞋子的尺碼都正好合適,而且都很舒服,這每一點都讓她心情格外複雜,而導致她心情複雜的罪魁禍首正在桌子前整理著什麼。
Z筆直地立在桌子前,有條不紊地將桌子上的東西放進手提箱裏,據她所見,那裏麵已經放了諸如特製手槍、溶液、藥物以及壓縮食品等現下十分珍貴的裝備,她還見他仍然眯著眼在挑選其他東西,他似乎非常猶豫,思索再三後又塞了許多食物進去,直看得王曉書滿眼冒火。
真體貼啊,給誰準備的?不會是他媽吧?沒見書上有寫是哪位天使大人生下了這位小哥啊……難不成是伊寧?不對勁啊,這倆人現在還沒搭上線,應該不是她才對,奇怪。
王曉書蹙眉思索著,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表情有多酸,Z回頭時正巧看到她這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臉色,順手將一台PSP塞進行李箱,蓋好蓋子提著朝她走來。
王曉書猛然回神,有些尷尬地別開目光,生硬道:“我得走了,多謝你的衣服和鞋子。”
Z淡淡地說:“不謝,反正你也付出了相對的體力勞動。”
“……”王曉書的臉色愈發難看,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Z輕輕拉住她的手腕,將行李箱的提手塞到她手裏,沒什麼表情地說:“這裏麵的東西拿好,基本上你需要的應該都有了。”他從白大褂口袋拿出一把鑰匙,串了根繩子掛在她脖子上,她愣愣地看向他,他平靜地說,“這輛車就停在門口,黑色的那輛,別開錯了。”
居、居然是給她準備的?王曉書有些受寵若驚,對Z的反應隻剩下了迷茫,啞口無言。
“你拿著這個。”Z又從高處的櫃子上拿來一台類似IPAD的平板電腦,開機之後安閑地演示道,“記得跟著這條線路走,千萬別亂跑,否則就算食物充足,你也活不長。”他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劃過電腦屏幕,直觀清晰的導航程序就算是王曉書這種路癡都能看懂。
王曉書僵硬地接過來,目光呆滯地盯著屏幕。
Z也不急,抬腳走到另一張桌子前,將已經溫和下來的水和藥一起拿過來,遞給她說:“喝了吧,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這又是什麼藥?”王曉書蹙眉盯著他白皙掌心裏一顆不大不小的糖衣藥丸,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早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了,該不會是想在她身上做什麼慘無人道的實驗吧?讓她的身體攜帶著病毒去禍害導航終點處的人?她真同情那些人。
Z將她的臉色一覽無餘,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拉開抽屜摸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冷眼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什麼藥?”然後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徑自道,“當然是避孕藥。”
王曉書嘴角抽了一下,神情說不出哪裏不對,但總讓人覺得有點內傷。
她猶豫了很久,見Z一副“你不喝就別想走”的堅定模樣,隻好咬咬牙把藥喝了。
Z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的逼視下吞下藥片,然後提著行李箱拿著導航頭也不回地離開,掐了煙頭站起身,狠狠關上一旁立櫃的門,雙臂撐在實驗台上生悶氣。
有時候想想,單身到死的人不一定是因為性格孤僻喜歡裝酷,更大的可能是他們不懂如何跟喜歡的人進行精神上的交流,隻曉得從物質角度出發來討好對方,但又缺乏很多對於除了數據和陰謀詭計以外其他事物的了解,老是拍馬屁拍在馬腿上,真是無奈又委屈。
Z轉了個身靠在桌子邊揉了揉額角,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微微錯愕地抬眼望了過去,竟然看見了王曉書。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將自己的驚訝表達的非常明顯。
王曉書尷尬地看著他,雖然他的過去劣跡斑斑,但似乎從遇見他開始除了逼她那個之外,還真沒害過她。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他那些毫無人性的實驗她也有幸見過一眼,至今仍然記憶深刻。她也沒忘記這個末世的締造者是誰,她回來是有原因的。
Z說過,如果她不照著導航上的路線走,很快就會翹辮子,她雖然不信任他,但還是想多做一些了解,畢竟她知道劇情,現在這個時候哪個地方安全她心裏也有數,她想看看導航的終點指向哪裏,如果真的是危險的地方,那她再把他拉黑,這樣也不算冤枉他。
“你別介意,我隻是剛才沒聽清楚你交代的話,所以回來問一下。”王曉書掩唇咳了兩聲,不自在道,“那個導航的終點是哪裏?我看了看,上麵的字母好像是代號?我看不懂。”
Z先是一怔,隨後麵無表情地從身後的桌子上摸出一張類似計劃表的東西,紙張大概和A3紙差不多大,他提著紙心不在焉地說:“是這。”
他的手指落在紙上一個大大的紅圈那裏,周圍畫滿了橫七豎八的線和公式,亂七八糟完全看不懂,除了極少的幾個英文字母以外,那些奇怪的符號她一個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