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聖做了夢,夢到了她的初戀,大學時期的男朋友。
上輩子,她從媽媽肚子裏出來,像是羊水仍舊包裹著她,讓她看世界帶著一種特殊濾鏡。
初中、高中、大學,身邊朋友不是沒有談戀愛的,甚至有的轟轟烈烈、哭哭笑笑,談得好不熱鬧,可她都是一個旁觀者,沒有邁出那一步。
本質上她不信任愛情,甚至其內核是不信任自己。
愛情這件發生在她身上,讓她腎上腺素飆升,整天演偶像劇,呃....真的有點難。
可是為什麼大學她又會談戀愛呢?
在校元旦晚會看到他時,藍聖腦袋裏想的是:他某個側麵,像自己。
所以,與其說是愛情來了,不如說是她主動迎接了它。
她走了快九十九步,憑一己之力努力了一段愛情。
所幸,那個男孩子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可愛男孩,讓她經曆了正常戀愛的全過程。
最後分手。
可是遊遠,他太簡單了,真的是一張白紙,他的喜歡估計來源於許多細枝末節,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比年輕時候的她還懵懂。
可能在他的年輕生命中,暫時沒有遇到別人,所以才會對藍聖如此感恩,感恩到以為是愛。
盡管他是這樣,藍聖的心又不安分了。
他有點像,失去媽媽那天的藍聖。
“可是…跟弟弟談戀愛太有罪惡感了。”
一向喜歡叔叔型的藍聖,在床上翻來覆去,她雙手捂頭,“我是色欲熏心啊!”
哼哧哼哧。
幸好把許栩哄睡,她沒有聽到藍聖的不安懺悔。
麵前的許栩睡得跟個小豬似的,還卷走了所有被子,自己裹得似蠶蛹,藍聖獨自瑟瑟發抖,蜷縮成嬰兒狀。
阿嚏。
“好冷。”
次日,藍聖被冷醒,完成了簡單洗漱工作後,和許栩磨皮擦癢地慢吞吞走,要去江家輔導。
江為謙的家雖然不在什麼別墅區,但也是洋房區,跟荷橋眾多的民房、自建房區域有一定距離,她們要坐一個小時公交。
藍聖有點後悔,“好遠啊。”
許栩哈欠連天,“聖哥,我想吃早飯。”
藍聖也瞌睡。
昨晚腦袋蹦迪通宵,臨睡前又想起許栩輸出的班級八卦,王大壯暗戀江為謙…
青春愛戀,傷痛文學。
算了,吃飽就不會胡思亂想,藍聖:“去吃油茶吧,我好久沒吃了。”
“好啊。”
油茶,這個西南小地方才有的傳統食物,越到新時代,越到大城市就吃不到了。
兩人惺忪的雙眼,直到油茶上來才真正醒過來。
藍聖瘋狂倒醋,許栩端回去跟阿姨賣萌,“阿姨,我想再要一點香菜,再多一點,再再多一點.....”
這是個小攤兒,阿姨每天早上六七點出攤,大概十點就收攤回家。一周隻出來三天,具體要碰日子。
今天她們趕上了。
黃木色小方桌,一圈紅色塑料高凳,小攤靠近一家超,對麵就是個藥房,這一排店鋪麵前密密麻麻地擺著新鮮蔬菜,菜農正看著她們吃油茶。
熱情的陌生菜農大媽,坐在自己攤前,跟她們交談,“好吃嗎?”
藍聖:“好吃,您可以嚐一嚐。”
油茶也有一些人不喜歡它的黏糊糊。
可是大媽說:“我早上剛吃!現在吃油茶的人越來越少了,你們不吃,這攤子就做不下去,所以希望你們年輕人不要嫌棄。”
許栩:“怎麼會!油茶這麼好吃,就是....想起來吃的時候少。”
“是啊,就是你們這樣,老香快做不下去了,這打糊糊需要手勁兒,年輕大了本來就不好做,為了不剩隻能越做越少,結果生意也越來越少,現在不管幹什麼都不順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