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希從小到大,自認是頗具人緣的一人,雖然比不上人民幣那份人見人愛的分量,至少也算是老少通殺,人畜不厭吧?

頭一次,真真是破天荒頭一招,三番四次的不招一個,哦不,是一隻……狗的待見。

德國牧羊犬的咬合能力本就驚人,再加上這還是隻受過訓練的警犬,蘇安希幾經思量,加上敵人對她齜牙咧嘴的凶惡態度,以策萬全,她決定再往後退兩步。

“喜樂。”徐彧見蘇安希又默默的退了兩步,輕輕拍了一下它的背脊,給了它一個指令,“臥。”

喜樂一聽乖乖的臥在地上,不過那雙警覺的雙眼還盯著蘇安希,隻不過沒再齜牙咧嘴了。

“放心。”徐彧抬眸看向蘇安希,對她說:“喜樂不會咬你的。”

蘇安希暗自扯扯嘴角,佯裝鎮定,可依然防備著喜樂注意著它的動向。

她一邊暗自瞄著喜樂一邊說:“大概估算了一下,我現在的距離位置,你的喜樂想要撲過來的話,我有足夠的反應時間躲開,這樣比較安全。”

看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徐彧難得看到這樣畏畏縮縮的蘇安希,倒是覺得特別的有趣,也很可愛。

“這點你倒真不用計算,喜樂要想撲咬你,你再後退後個五十米都沒用。”徐彧一邊說著一邊給喜樂係上了牽引繩,把繩子的另一頭綁在身後的樹幹上,這才朝蘇安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吧,有我在,沒事。”

蘇安希不過是想出來透口氣,這麼巧見到平安歸來的徐彧,看著他跟喜樂的互動,就想看一會兒。

可是,怎麼現在搞得像是她真的有事找他似的……

“我還有病人,不留了,你跟你的嗯……喜樂好好休息。”蘇安希說著伸手隨意的指了指徐彧的臉,“洗把臉,很憔悴。”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身後響起了男人疲憊的聲音,“蘇醫生,我受傷了。”

蘇安希一聽趕緊的轉身看向徐彧,盡量快步的走了過去,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哪兒受傷了,怎麼不早說?”

喜樂見蘇安希來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作勢要起身,被徐彧一巴掌趴在屁股上,用眼神警示了它一眼,它這才輕聲嗚咽著老實的趴在一邊。

徐彧任由蘇安希走到他身邊上手拽著他胳膊前後來回的打量,一個勁兒的問:“你到底哪兒受傷了?”

“怎麼?緊張我。”徐彧帶著笑意的嗓音傳進蘇安希的耳朵裏。

蘇安希手上動作一僵,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一撒手瞪了一眼徐彧,“請別跟一個醫生開這種玩笑。”

徐彧抬起頭看向蘇安希,他漆黑的眸子裏落滿了紅血絲,敖的紅紅的眼睛,沉著烏青的眼袋,臉上沾著灰和泥。

離得這麼近看他疲憊的模樣,突然覺得此刻的他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可憐巴巴的。

緊張他,是啊!緊張了,緊張了二十多個小時。

從昨天他送她回來後離開的未來二十多個小時裏,她的心就沒怎麼定過,雖然表麵上一直表現的很淡定,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裏的七上八下。

每每送過來受了傷的武警戰士,她得知後,總是第一時間去確認有沒有他,看到傷員隊伍裏沒有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可沒一會兒心又懸了起來。

直到剛才看到他和喜樂,一直懸著的心才緩緩的落了下來。

“是受了一點小傷,不用處理。”徐彧開口說道。

蘇安希以一個醫生的口吻對徐彧說道:“不管是什麼傷,隻要有都得處理,跟我進去。”

徐彧不由的一笑,抬起頭看向蘇安希,“那你先陪我坐一會兒,我就跟你進去。”

“就一會兒。”蘇安希無奈,就著徐彧旁邊的石台子坐了下去。

兩人並排而坐,都沒話說,莫名的有點尷尬。

徐彧便不自覺的去掏煙,修長的手指取了一支出來送到嘴邊叼著,並沒有點燃。

“昨天救上來那個姑娘怎麼樣了?”徐彧聲音不大,手裏把玩著打火機,詢問道。

蘇安希瞥了眼徐彧,薄唇上的煙被他叼著玩似的,難怪說話含糊不清。

“被公安部門帶走了,具體情況,不清楚。”

事實上昨天回去以後,廖誌平幫她處理好腳上的扭傷,就想著去看看那姑娘,結果撲了個空,據說已經被公安帶走了。

“嗯。”徐彧暗自點了點頭,問點別的:“當了這麼多年的軍醫,還會因為救不了而難過嗎?”

“當然,剛開始完全接受不了,甚至後悔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職業,不過,凡是都是堅持下來的,救不活的我知道自己盡力了,救活的看到他們健康出院,比什麼都讓人開心。”蘇安希說著很是自然的笑了起來,一轉眸卻看見徐彧真叼著煙痞痞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