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靜謐的詭異,陽光透過枝葉零星的打在地上,頭頂上方是鳥兒盤旋鳴叫的聲音,那叫聲格外的清晰,似有回響。
徐彧和邱東遠駐足於原地,望著眼前的兩條分岔路,彼此互看一眼,眼神中是各自了然的神色,這是又要分組行動了。
這前前後後也分了三次組了,這座山林岔路實在是多。
徐彧帶一隊,邱東遠帶一隊,繼續向前邁進。
……
蘇安希趕到望留縣醫院的時候,老婆婆已經在搶救了。
她此刻站在搶救室外,看著那厚重的大門,以前她都是在裏麵,可是現在卻被關在外麵。
頭一回切身體會到病人家屬的感受,那種什麼也不能做,隻能幹等的無助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每一分鍾似乎都是煎熬。
終於,搶救室的門從裏麵被緩緩打開,保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暗自搖搖頭,“去吧,她想見你最後一麵。”
蘇安希麵無表情的看著保醫生,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唇瓣像是被雙麵膠牢牢的粘住,喉嚨越發的緊縮,卻出不了一點聲音。
她隻能點點頭,走了進去。
眼前一片雪白,窗外一束陽光恰巧打在了床頭上,像是來自天堂的階梯。
“蘇醫生。”老婆婆眸光有些渙散,慈祥的微笑著看著蘇安希,“這次我沒有認錯了。”
蘇安希努力的勾起嘴角,走過去,蹲在病床前握著老人家幹枯如樹皮的手,血管凸起,自家又黃又灰,很多裂口,滿是褶皺,卻是溫暖的。
“沒有認錯,但是我也可以是你的女兒。”蘇安希一直噙著柔柔的笑容,語調溫柔。
老婆婆笑了起來,突然精神了不少,“我跟老伴老來得子,外人都笑我老蚌生珠,我女兒很聽話,學習也好,大學畢業明明可以待在大城市,可是為了我這個老太婆回鄉創業,哪知道老天爺還是讓她走在我前頭。”
蘇安希靜靜的看著老婆婆,知道她有很多話說,沒打擾她。
“後來糊塗了,把你當成了我女兒,讓你操心了。”
“沒有,沒有……”蘇安希鼻子也算了,聲音啞啞的像是感冒了似的。
老婆婆伸手拍了拍蘇安希的手背,咳了咳,笑道:“真好,你是個好姑娘,真的很好,有你在,至少臨走之前我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蘇安希點點頭,眼眶也紅了,“不會的,您有我,我是您女兒啊!”
“哎。”老婆婆淚眼婆娑的看著蘇安希,“能叫我聲媽嗎?”
“媽。”蘇安希毫不猶豫的就叫了起來,淚水也隨之奪眶而出,卻依然是一張淡淡的笑臉。
“老伴兒,女兒,你們來啦……”老婆婆突然越過蘇安希看向她的身後,另外一隻手慢慢的抬了起來。
人在臨死前的彌留之際會回光返照,然後會越來越糊塗,最後心跳完全停止。
蘇安希看著那隻粗糙的手在半空中抓了抓,然後落了下來,耳邊是心電監護儀那刺耳的聲音,她看到屏幕上所有的一切歸零,安靜的盯著早已合上雙目含笑離去的老人。
……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日落西山,氣溫也隨之驟降,山區特色,早晚溫差特別大。
徐彧伸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對大家說:“我去前麵看看,你們先休息一會兒。”
張忠走到徐彧跟前,“徐隊,還是我去探吧。”
“不用,讓那兩位警察同誌吃點東西,夜間搜捕需要保存體力。”徐彧拍拍張忠的肩膀,轉身往前走去。
夏俊楠喝了口水,看見張忠走了過來,忙問:“張班長,徐隊這是去哪兒?”
張忠一邊把壓縮餅幹摸出來遞給兩位警察,一邊說:“徐隊讓我們先補充體力,他去看看就回。”
三名武警兩名刑警坐在地上幹啃著壓縮餅幹,喝著水,沒一會兒徐彧就回來了。
夏俊楠把水喝餅幹遞給徐彧,“徐隊,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徐彧搖搖頭,接過水灌了一口,這才對大家說道:“前麵有段陡坡,趁天還沒黑先過去。”
大家一聽,趕緊的站起身來,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前行,徐彧快速咽了塊餅幹,灌了幾口水,遞給夏俊楠。
眾人繼續往前走,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走過了陡坡,又是一片密林,這個區域比較大也深,看起來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一向眼睛特別尖銳的夏俊楠四處一掃,突然就發現不遠處跟草叢顏色不太一樣的可疑物,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個煙頭。
這裏的老鄉經常上山,抽煙倒也是正常,不過,他仔細一辨認,騰地就興奮了,回身就喊:“徐隊,有發現。”
徐彧和張忠他們幾人紛紛走了過去,齊齊看向夏俊楠手指著的地方,一個煙頭孤零零的躺在那兒。
張忠‘嗨’了一聲,“俊楠,咱們一路搜尋過來發現了不少煙頭,這老鄉們經常上山,抽了煙自然就要扔煙頭,這叫什麼發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