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蘇安希終是忍不住,眼淚瘋狂的落下,她用力的捶打,一下一下震碎的是每一個聞著傷心,見者流淚的醫護人員們。
就在大家以為真的回天乏術之際,就在蘇安希悲痛欲絕,哭聲震天之時,心跳監護儀平靜無波的直線有了幅度,跳躍了起來。
“蘇醫生。”其中一名護士喜極而泣,“心跳恢複了。”
蘇安希一聽趕緊抬頭看去,隨即整個人虛脫一般的跪倒在地,一隻手還扶著手術台的邊緣發抖。
不,是整個人都在抖,抖得十分厲害。
“我來主刀,你先出去休息。”其中一名軍醫對蘇安希說道。
蘇安希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手術,於是她點點頭,看向剛才說話的軍醫,鄭重其事的對他說:“秦醫生,麻煩你了。”
“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徐隊長。”
……
徐彧醒過來的時候人躺在病床上,耳邊是儀器的聲音,再往遠一點看去,是被陽光浸染的窗台。
四月的驕陽,穿過窗戶折射在地上,薄薄的一層撲灑在他蓋著的被子上,光暈間來往漂浮的都是流連人間的塵埃。
原來,他沒死。
病房門被推開,他轉眸看去,對上一雙紅腫的雙眼,四目相對他勾起了唇角,而她卻麵無表情的轉身。
他本想起身,卻突然聽見她對門外說:“你們隊長醒了。”
而後,一群人簇擁了進來,把病床圍的團團轉,都是一張張熟悉的笑臉。
“徐隊,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兩天了。”
“是啊,醫生說你再不醒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呸呸呸,什麼永遠醒不過來,咱們徐隊是誰,能醒不過來麼?”
“就是,不過徐隊,你可把咱們給嚇慘了。”
“徐隊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徐隊你餓不餓,想吃啥我給你買。”
“……”
一群人滔滔不絕,徐彧這才方感真實,他回來了,回到了戰友身邊,回到了她的身邊。
“行了行了,徐隊剛醒,你們別叨擾人成不?”夏俊楠難得正經。
“我們這不是開心嘛!”
“就是就是。”
“……”又是一群麻雀叫喳喳。
邱東遠上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安希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垂眸抹眼淚,他以為徐彧怎麼了,緊張的跑過來詢問情況。
“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蘇安希一聽,趕緊擦拭了一把眼睛,掀眸看向邱東遠搖搖頭,“沒事。”
“嗨,給我嚇得。”邱東遠舒了口氣,奇怪的問:“那你哭什麼?”
“迎風淚。”
邱東遠一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哪有風啊?
蘇安希指了指病房,“人醒了,都在裏麵。”
“醒啦?”邱東遠一聽喜笑顏開,“我去看看。”
說著就人就邁進了病房,看見一群小子圍著徐彧轉,咳了幾聲,難得嚴厲,“想讓你們隊長二次手術嗎?”
話音一落,鴉雀無聲。
邱東遠把人轟走,這才坐在病床邊看著徐彧,也不說話,就看著,看得病床上的人心裏毛毛躁躁的。
“你別一副纏纏綿綿的眼神瞧著我,真得犯惡心。”徐彧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
“什麼感覺?”邱東遠沒頭沒尾的來這麼一句。
徐彧莫名其妙,“什麼什麼感覺?”
“又死一次的感覺。”
“你那時候什麼感覺?”徐彧問。
邱東遠回憶起自己那會兒的情況,不由得一笑,“想著我爸我媽,我媳婦兒,我兒子,放不下,就挺了過來。”
徐彧咳了咳,扯著傷口一陣痛,他緩了緩,才看向邱東遠,說:“這次真沒你想的那麼多,就夢見蘇安希說等我回家,就撐過來了。”
“什麼夢見。”邱東遠頓了頓,繼續,“俊楠回來就大肆宣揚,當時把你送上手術台,他在外麵等,沒一會兒就聽見蘇醫生哭著喊你回來,說等你回家,聽俊楠那小子說那聲音悲傷的他都在外麵跟著哭。”
徐彧見邱東遠這麼說,總算琢磨明白剛才蘇安希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合著自己重傷送上了她的手術台。
“難怪。”他淡笑道。
“難怪啥?”邱東遠不明所以。
徐彧透過邱東遠,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病房門,輕聲笑了起來:“剛我醒了,她看見我沒有那種開心的表情,反而一臉埋怨的樣子。”
這麼一說,邱東遠結合上了,他暗自搖搖頭,看向徐彧,“你可把人給嚇壞了,剛我來,人姑娘擱病房外麵哭呢!”
徐彧一聽趕緊起身,卻被邱東遠眼疾手快伸手摁住,“別瞎折騰,我幫你叫。”
“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