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個熊,我早知道我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甚至還沒有和他凶狠地吵一場呢。
回到未央宮裏的時候,累得什麼也不想吃,洗了就睡覺,睡到半夜一抹臉,居然二手濕濕的。
無所謂,終是要走這麼一步的,隻是早來了一些。
我笑笑,再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死混蛋,為什麼在我動了心之後,你就開始這樣,你是一步一步慢慢來,最後還可以讓我過去陪著是不是?你做夢吧你。
想徐嬤嬤給我講故事的時候,總說玉妃以前多受寵愛,也是一個驕傲得不得了的人,眼裏容不下沙子,而且人家還是封王的血親,多風光的一個身份啊,最後怎麼著,別的不求,隻求皇上能來寵愛。
早上才迷糊地睡去的,醒來看到桌邊坐著一個人,看清是他,又眯起眼轉個身再睡。
他撲了上來,笑逐顏開地說:“小豬,睡醒了。”
我一巴掌把他的臉拍走:“離我遠點兒。”
“怎麼了。”他抓著我的親吻著:“不高興了,誰敢欺負朕的寶貝兒,朕去教訓她。昨晚上去沅沅那兒了,你真是閑著沒事找事做,現在宮裏的那些女子,都怕招惹你,你還是安份一點,別到處走了。”
安份,隻會叫我安份再安份。
聽得我火大了起來,冷冷地一笑,拉起被子將頭也給捂住。
他來剝開我的被子,轉過我的臉要我看著他,研究了一些時候才說:“天愛,是不是去沅沅那兒,又想到向莫離了,你的心,收一收吧,以後你要過日子的人,可是朕。”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你念叨著什麼?”不想吵架,是真的不想,現在很累,隻想好好地睡一覺,睡它個暈天黑地的。
“朕走了,你可別後悔,別來找朕。”他放話。
“我一定不會後悔,你快滾。”
“傅天愛,朕真走了。”
“走,滾到你的女人堆裏去。”
“我說傅天愛你發什麼脾氣,昨兒個又不是朕不讓你去見向莫離的,怎的,怕朕帶你去,刺激著你嗎?”
我抓起一個枕頭,朝他用力丟了過去。
他抓住,朝我丟了回來。
使的力氣重了一些,砸在我的腦袋上,還是有些痛。
我聽到他大步地出去了,外麵的宮女說:“皇上,茶已經準備好。”
“以後不必再準備了。”他擱下一句狠語,腳步聲越來越遠了。
我怔怔地望著那繡金線的帳頂,靜靜的,如此華麗,我腦子裏也是空空的,迷糊的。
槿色進來,輕聲地說:“娘娘,你何必和皇上生氣呢。”
“你別管我,你也來叫我吃飯什麼的,我餓了自然會出去找吃的。昨夜的事,你別對誰說。”
我其實也是一個愛麵子的人,我不想讓誰知道了。
“奴婢不會告訴誰的。”她輕聲地說,然後又退了出去。
睡不著,反而讓頭更痛了。
坐起來又是發呆,有些傻傻地一笑,卻不知笑什麼?
如此大的宮,我卻不知要上哪兒去,我卻隻能躲在這麼小的角落裏,真是可悲,可歎。
當初是宮女的時候,什麼都好玩,什麼人都不會太排斥我,一旦成了高高在上的靜妃娘娘,就什麼也變了。
我第一次,心裏堵得如此的難受,這些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第二天,第三天,小蟈蟈都會若有意,似無意地在我跟著說,皇上又帶著誰誰在宮裏玩兒了,我不想聽,可是我不想喝斥她。
我能有的朋友,小蟈蟈,也隻有你了,雖然我們現在離得越來越遠,可是,真的隻有你了。
“皇上現在對傅才人可好了,天天中午都差人送吃的去,還關心她的身體,娘娘,你什麼時候去看望傅才人啊?”
我低頭看著書,其實一個字兒也看不進去。
“娘娘。”她催著叫。
我抬頭,有此苦澀地笑著。
槿色輕聲地說:“小蟈蟈,你怎麼和娘娘說話的呢,沒些規矩,娘娘去哪兒,用得著做奴婢的說嗎?”
我知曉槿色是心疼我,揉揉額:“似乎要下雨了,還是進去吧。”
小蟈蟈不敢衝槿色叫,在這個未央宮裏,槿色管製著所有的宮奴。
我知道小蟈蟈是為我好,隻是想我得到皇上的寵愛而已,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啊。
眯起眼睛,一個人走在鬥室裏,多無聊來著。
翻窗出去,外麵有個坑,奶奶個熊的,把我的腳卡得老痛了,這麼剛剛好,也不知是哪個龜孫子挖的坑,還鋪上那花草去裝作不存在。
吃痛地揉了會,看著狗洞有些痛苦,奶奶個熊的,洞不挖大一點,我現在屁股比以前大了些,要想鑽出去,有些痛苦。
深吸一口氣,還是鑽了出去。
卡著屁股的時候,扭個幾下就好了,這牆頭他讓人加砌了三回,而且十分光沒有,要想爬上去不太容易,我懷疑窗口下的那些坑,也是他叫人挖的。
正是春色滿園的時候,滿眼的翠綠映入眼眶裏,暖暖的風,有些烏沉沉的天,但是還是壓不住這一片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