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淡淡一笑:“君才人這不,也沒有向皇後施禮嗎?”
我望望天色:“有事快事,我沒有時間。”
“皇後娘娘,人家肚子鬧騰著呢,這才二個月可是老是吃不下飯,又惡心,又想吐,皇後娘娘這該是怎麼辦啊?”
我淡淡看著她,我的驕傲,在她的眼裏,踩得那麼的痛。
“君小喬,你找錯人了,我不是禦醫,我也不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姐,走吧,呆在這裏我難受。”
難受得,不想看那個人一眼。
“天愛。”他終是叫了我一聲,輕輕緩緩的:“朕陪你回去。”
“不用,皇上在萬忙之,臣妾不必皇上相陪。”
是啊,忙啊,忙得我好久也沒有見到他,再見到他,是陪著君小喬。
可是我怎麼覺得如此的諷刺呢,一個皇上,帶著一個懷了小猴子的母猴子。想想真想笑,笑出手心裏的蒼白與無奈。
把這些情緒,都壓在心裏。
然後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帳冊了,明明太後一直讓上官香華在做,我也沒有插手,這一會兒上官香華忽然病了,所有的事兒推到我頭上,我哪裏有接觸過,這個說這個是急事,那是為皇上做的,那個說那個急事,是為太後做的。
我頭痛不已,捧著千斤重的腦子。
姐姐過來給我揉著:“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
“要是有這精神,倒是好。”一大堆要處理的事,隻差沒殺隻雞來問我怎麼拔丟了,他奶奶個熊的,以為我不知道啊。她們這是變相的在欺負我,所有的人,都在欺負我。
我好難受,心裏壓著沉沉的,又是委屈又是苦悶。
“如果你信得過姐姐的,這些事兒就讓姐姐來處理,看你累得,去乖乖睡一覺吧。”
“那姐姐倒是麻煩你了,讓槿色幫著你吧。”
進了去倒在床上,心裏卻鼓燥得和那知了有些相同的步子,你就使勁兒地叫吧,我看你有沒有本事叫到冬雪壓死你。%&(&
去年這些時候,也沒有覺得宮裏熱得不可耐。
去年我在玉妃那兒做個小宮女呢我,果然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啊,那兒有個梨園,梨子一定成熟了。
我忽然想逃離開這一切,便起來從衣櫃底下抽出宮女穿的衣服,將頭發一梳,再掩蓋一些,就和那些宮女沒有什麼差別了,用枕頭在床上虛弄著蓋上被子,再放下帳子就隱隱約約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了。
從窗裏跳出去,好久不曾跳啊,這跳一跳,還挺舒服的。廊下輕鬆地走過,有些宮女捧著東西進出,竟也沒有問我一句,多看我一眼。
出了鳳儀宮裏,直接去永敬宮,我從那虛掩著的門往裏麵瞧,悄悄地沒有人呢,於是悄悄地開了門貓著腰跑,到假山那邊隱隱能聽到玉妃的咳嗽聲。
感覺時間,歲月像是從來沒有變過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走上去踩著假山,再爬上了牆頭往裏一看,金黃黃的梨子就朝我在招手,香甜的味道滿鼻尖都是。
跳了下去蹭蹭就上樹了,摘了一個在衣服上擦擦就吃,我可真真是一個甜啊。
坐在樹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風悠悠地吹,長長一歎將心頭一些壓抑給發泄了出來,咬得吱吱作響。
吃得痛快了吃飽了,就尋了幾個漂亮的大梨子放在衣袖裏,再從暗道離開,悄悄地往鳳儀宮裏走去。
大日頭下看不到什麼人,太液湖裏的荷花開得最豔的時候,我卻沒有來領略一下,而今從這兒走過,看到的荷花,都有些枯敗了。落在水裏的荷瓣,卻是香氣四溢。
摘了個荷葉頂在頭上,清清的,甘涼的,好是舒服。
如果這個時候,去玉和園裏的哪株樹下睡個覺,一定十分舒服,可是我是皇後,又萬不能做出這些事來了。
回去,再溜到後窗看著沒人就爬進去,換回衣服出去。
姐姐還在處理著那些繁複的事兒,忙得鼻尖都冒著些許的汗。
我讓奴婢們出去,然後拿一個大梨子出來:“姐姐,給你吃,可甜著呢。”
“梨?”
“是啊,梨,宮女送到我房裏來的,很好吃,姐姐你吃。”拿起冊子,給她扇扇風。
姐姐莞爾一笑,去拿小刀來先削皮。
削得可認真了,然後再切成一片一片地放在小盤裏,用竹簽兒叉著過來,叉起一片放在我嘴邊:“來,吃一片。”
張嘴含著,依然甘甜:“姐姐,處理這些事會不會很累啊?”
“雖然看起來雜,複,可是耐著心思去做,倒也還好的,天愛,這些事完全是宮裏的公公和主事的,可以自已做主的,反而一些事,卻沒有在這裏。”
我一笑:“我明白呢,她們是在整我,唉,做皇後,真是累啊,累得我都想要逃了。”
她也噗地一笑:“你說什麼話呢,誰做皇後還想逃的。”
是真的啊,真想逃。
逃到霧都什麼地方去都好,打個嗬欠:“姐姐,那你順便讓人去傳個禦醫瞧瞧玉妃去吧,聽說她現在身體又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