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李鋒再也不從家裏帶什麼到學校了。李鋒是個不太消費的師範生。他的生活賬目是:每個周末,父母按規定給他二十塊錢,有時姐姐回來也會給他個十塊八塊的,如果坐船過江的時候能遇見姐夫,也能被施舍十塊八塊。當然,後者的幾率很小,僅有少數幾次。加上學校每月發的五十來塊麵值的飯菜票,加起來約有一百多塊。而當時李鋒一些初中畢業後走上社會打零工的同學每個月也僅兩百多一點的工資。反正這些錢對李鋒來說足夠了。如果李鋒熱愛買洗發精洗頭,洗澡熱愛打香皂,並適當買幾件時髦的衣服什麼的,那肯定不夠。夠了並不表示李鋒知足,節省也不是什麼美德,而僅僅是貧窮養成的一種生活習慣,與一擲千金的紈絝子弟並無高下之分。如果說有所區別,那也是李鋒覺得自己勢不如人,甘拜下風,唯有表達羨慕的份。他當然也希望像個別家境好的同學那樣吃小炒、穿名牌,把自己打扮得光鮮起來,然後和某個漂亮的女同學在晚自習結束後結伴來到操場跑道上繞上幾圈。他確實羨慕,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不能夠那樣,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