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離婚就像拔蛀牙(下)(1 / 1)

離婚這種事說尋常吧又尋常,說不正常吧就是有那麼點意味深長,盡管不是所有人家的日子關起門來時都是那麼甜蜜,有很多夫妻過得像室友、像兄弟、像戰友就是沒有情人般的親蜜,或許,在那個專屬領地裏會一天說不上幾句話,或許一年也也不了幾次情竟綿綿的二人運動,但是,走出了那個家門,他們就是一個整體、一家人,社會身份就是彼此的依靠。

有些女人哪怕被男人打得鬼哭狼嚎,一轉眼幾句甜言蜜語、幾張鈔票,或是親熱一番就能把那些愁啊、恨的忘得一幹二淨,有些女人,哪怕是男人隻是頂著一個名號,隻要這個名號在就覺得日子生香、有朌頭,可是,林可欣不行,她那個不太強壯的小心髒、想得多的腦袋有太多、太多自己的想法、感受,她不能夠忽視那些疼痛,所以做不到在被傷害之後的雲淡風輕。

一轉眼,秋去冬來,幾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幾個月顧南沒有打電話給林可欣,而且也沒有來看過孩子,當然,林可欣也不可能打電話給他。

在最初的害怕與傷心之後,林可欣已然適應了這種身心輕鬆的生活,隻要兒子在自己身邊得到很好的照顧,隻要自己可以正常地上班掙錢,那麼,日子就過得有朌頭。

雖然,十來歲的孩子已然懂得了家庭的變故,情緒有波動,但是,從小經曆的家庭裏那種時而高濃度的緊張氣氛已經有了一種不和爸爸過的潛意識想法,加上林可欣的引導,兒子倒是沒有太強烈的反應。

林可欣上班的地方是遠離市區的郊區開發區,不止是沒有直達的公交,而且即便有也是很不方便的,所以,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烈日當空、大雪紛飛,林可欣都是靠著一輛小電瓶車在風雨裏來來去去,除了星期天休息,從來沒有過懈怠的時刻。

對於手中的這份工作,她既珍惜又是那麼地厭棄,她想做一份可以展現自己想像力的工作,也曾去電腦培訓班看過類似的設計課程,隻是,豐滿的永遠是想像,現實是骨感的,她沒有任性的資本,因為,她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穩定的薪水來維持自己與兒子的生活,她自己可以隨便怎麼樣都行,但是,兒子必須要享受和別的孩子同樣的穩定生活,她不能夠讓兒子在失去完整家庭的時候還要飽受生活困頓、人世顛沛的苦。

而這一切顧南是無法體會的,或者說他根本不能夠去站在林可欣的角度上、兒子的身上來想問題,他想的是自己征服不了這個女人,哪怕是用武力,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賢惠的良妻,競然這麼狠心,這麼長時間也不聯係自己,下那麼大的雪都不擔心自己上班、下班的苦與累。

所以,當一些熟人知道他們的情況想來說和時,顧南脫口而出的就是這個女人怎麼怎麼不好,太凶了,自己母子倆回家都沒打一個電話聯係過,自己天天從鄉下去城裏上班,刮風下雨的也不擔心自己,這樣子的女人還把自己當成丈夫了嗎?

“可是,顧南,你是男人,你嫌可欣不擔心你,可是你有擔心過她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生活,天天那麼遠上班,不累嗎?”

說和的人實在看不了顧南這樣的想法,不由得不反駁他,顧南媽也在一旁陳芝麻、爛穀子的說些林可欣的不孝順、脾氣壞的往事,什麼買水果不告訴她了、嘴不甜,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最後還是公公喝住了她,央求人家來說和。

顧南和說和的人到了林可欣二哥家裏麵,就像走過場一樣,讓林可欣回鄉下,她的二嫂很生氣,”顧南,憑什麼讓可欣回鄉下,是你們母子扔下他們母子回的鄉下,你要想和就自己回來,又沒有誰趕你們走。”

這一番話又把顧南氣走了,原本他來是認為自己已然低下了頭了,林可欣就該借坡下驢,卻還這樣拿捏,所以,又氣走了。

所以,當年關的時候顧南又來讓林可欣回鄉下時,林可欣很堅決地回絕了。

這一次顧南的低三下四是有原因的,因為自從他們結婚後,他家的一個叔叔都從很遠的地方回老家過年,每一次都是林可欣像老長工一樣侍候他全家吃吃喝喝一個春節,這一次過年沒有她大概是無法順溜吧。

這一次春節沒回讓顧南惱羞成怒,正月十五沒過就打電話讓林可欣去打離婚證,原本還有幾分不舍、不忍的林可欣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努力去維持這個早已很爛的婚姻。

第一次辦手續時因為雙方戶口本需要重新打印就隻能第二天再去,第二天顧南又很早就打電話約了民政局上班時間就到門口趕著人家上班的點就去了窗口,原本工作人員還想勸說幾番,但是顧南一副毫無商量餘地的樣子讓人家把話咽了下去,一段維持了十多年的婚姻十幾分鍾就解決了。

在各奔東西的路上,林可欣還是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麵了,不為別的,就為自己當初那從真情真意、所有的不計得失的付出。

隻是不管如何,這婚就這麼離了,就像是拔蛀牙,痛過之後是輕鬆,輕鬆過後是缺了一角的空洞,心苦澀、苦澀的,為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