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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個“封晏舟”不樂意被叫做皇叔,楚懷瑾就立馬從善如流,恭敬地改了稱呼:“是,封王爺。”
封王爺他擺了擺手,“‘王爺’什麼的,懷瑾如此叫我,也太生疏了。雖然你我相識不久,但我的確對懷瑾一見如故,把你視作難得的友人。懷瑾不如就叫我的字,江遠,好了。”
楚懷瑾一愣。
“江遠”這個表字是封晏舟族中一位長者為他取的,江遠舟平,方能使得萬年船,造就封家世代基業。
上一世的封大攝政王的字也是這個。
楚少帝把這兩個字在心底默念了一輩子,卻從沒敢在封晏舟本人麵前把它們叫出來過。
現在的封晏舟讓他叫,楚大少卻是不樂意說了。
那感覺就好像是,萬一他真叫了,就會被強拉上了條賊船。
前世的封大攝政王的確是條安穩的巨輪,可這一世的“晏舟”還會不會是條平舟,可能也要看看他那位太子哥哥要幺蛾振翅點什麼效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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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和楚懷宸兩個幺蛾子對著撲閃翅膀,楚懷瑾總覺得這一世,他父皇可能活不到馬上風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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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正襟危坐,對著封大蛾子正色說道:“多謝封王爺如此厚愛,但長幼有序,懷瑾萬萬不能恃寵而驕,失了禮節。”
封晏舟與他對視了許久,終於歎了口氣,“那懷瑾就還是叫我皇叔吧。”
於是,你大爺依然是你大爺,他皇叔照舊是他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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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府的飯,的確是豐盛又美味,尤其是南郡的那位廚子做飯多用香料調味,楚懷瑾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自重生以來,吃過得最舒心的一頓飯。
就算,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總是沒話找話、一直逼逼的鎮南王。
唉,這個封晏舟怎麼就不能像封大攝政王一般,講究食不言呢?
想當初,封晏舟有時會同意留在宮中與他一同用膳,曾經的楚少帝也是個不長眼色的,每每都是歡心雀躍地說個不停,連身邊的人究竟有多不勝其煩都看不出來。
偶爾的情況下,楚少帝也會得到一句半句冷淡敷衍的回應,那他接下來的半天都要開心個許久。等開心勁兒過了,他又開始想著下次能與他的攝政王相處時,該要說些什麼。
後來,等他的年歲大了一些,也終於能讀懂封晏舟的神色,在餐桌上的話就漸漸少了起來。
等到楚少帝最後的那一兩年,他與封大攝政王同食時,往往也隻是沉默地用著膳,不再開口言語。
哦,確切地講,是他們這一對君不君、臣不臣的君臣之間,在那時,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大寧安盛帝說起來再尊貴,也不過是一具披著龍袍的木偶而已。
木偶,何必需要講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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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當年如何,反正現在是風水輪流轉了。
楚大少他總算有點體會到,他熟悉的那個封晏舟與楚少帝一起用膳時的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