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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威帝已年過五旬,雖然精神依舊矍鑠,但到底不比現代人能保養,鬢邊的白發與臉上的皺紋,都明晃晃地透露出,這個隨先皇一同開國的帝君,已經開始逐漸衰老的殘酷事實。
至於其他的,楚懷瑾並沒有來得及看到。
他一進禦帳就按規矩給他父皇作揖行禮,結果,卻一直都沒得到任何回應,就隻能繼續保持著姿勢被“罰站”了。
楚懷瑾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禦帳門口站了多久,但他已經是後背酸痛、手臂發麻,更有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滾下來。
現在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漫長得像是在電影院觀看了一部驚世爛片。
就在他感覺自己都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直斜依著木榻看書的人終於開了口。
“是洲兒替你求情,朕才恩準你來夏獵的。”楚威帝的語氣在淡漠中透著些許不悅,“為何你這一路,都不曾去探看照顧他一眼?可是……你隻將太子視做兄弟,旁的人全不放在眼裏?”
楚懷瑾聞言,就一下子跪地上了。
他不是嚇的,純粹是因為跪著還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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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這才明白,敢情封晏舟和楚懷宸這兩個幺蛾子振翅了半天,也跟他沒多大關係。
這次背離前世路線的出遊與麵聖,全是楚懷洲那個各種意義上的弟弟,在給他作妖。
但他的這位十一弟,現在是最受他們父親寵愛的兒子,而他們的這位老父親,則是整個大寧朝裏最有權勢的人。
若是放到現代,兒子忤逆老子,頂多就是被逐出家門;但在他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嘛,別說逐出家門了,楚威帝想把他流放三萬裏,直接逐出國門都可以。
嘖,萬惡的舊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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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比人強,楚懷瑾雖然是躺著也中槍,但還是立馬乖乖地低頭認錯:“是兒臣的不對。兒臣誤以為十一皇弟在病中需要靜養,雖然總在心中掛念著,但卻一直沒敢去打擾他。是兒臣思慮不周,辜負了十一弟與父皇的一片好心,等下便去當麵向十一弟賠罪。”
“哼,巧言令色!”楚威帝冷哼了一聲,擰眉就要繼續訓斥。
這時,守在帳篷外的太監總管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楚威帝身邊,低眉順眼地說道:“陛下,鎮南王求見。”
楚威帝眯了眯眼睛,坐正了身體,衝那太監總管擺了擺手,“召他進來吧。”
封晏舟很快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禦帳中,看到還跪在地上的楚懷瑾,他那雙劍眉輕輕擰動了一下,但馬上就化作了漫不經心的表情,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