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就像是突如其來絢爛在你眼前又轉瞬即逝的花火,那樣的日子並未持續多久,甚至還沒來得及在你腦海留下什麼印象,在你拜托他作為人體模特的第二天、也即是你們初見的第一個星期結束掉以後,對方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你眼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從學生手裏收來、描摹著他的美術作業,你都還會在想和他的相遇會不會隻是你的一場夢或是幻覺。
說不定那個家夥真的是什麼貓科動物變的……要不然,怎麼會連走的時候招呼也不打一個呢?
此外,要說那之後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大概便就是甚爾離開後的不久你家附近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
那日,殺人事件發生的當天下午,在你糾結到底要不要出門買菜時,有一名穿著藍色西裝戴紅色蝴蝶結的小鬼貓貓祟祟地出現在你的後院裏,把你嚇了一跳。
你隻當小孩子在玩這個年齡小學生們會玩的一類偵探遊戲,並沒有在意,隻是好脾氣告訴這個眼鏡小弟弟“最近附近不太安全”、“小朋友不要一個人在這裏玩哦”後,將其順手帶到了他焦急尋找著他的姐姐那裏。
而當你送走小孩、順帶著買了作為晚餐的食材返回出租屋時,有些意外地發現兩名男子高中生模樣打扮的陌生學生像是在蹲守般出現在了你的門前。
很奇怪的,明明你還未上前,那名白色頭發的少年就有所察覺似的扭頭。
在你被他鼻梁上架著的一副陰間小圓墨鏡搞的一愣時,對方頭扭回去,胳膊肘捅了捅身邊友人提醒示意,於是你接下來又看見一個留著奇怪劉海的狐狸眼男生。
——可疑人物。
“那個,請問你們……”
提溜著一打菜,你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後一步,警戒地盯住他們。
其實,自從甚爾在短短的相處時間中不止一遍地告誡過你“不要隨便相信別人,尤其是男人”、“別對誰都那麼好啊,哪天給人賣了都不知道”以後,你的防備心便不再像從前那般薄弱甚至遠遠低於正常人類水平了。
況且還是在才發生了殺人事件不久的情況下,這兩個少年又都這麼長手長腳人高馬大的。
白色頭發的那個身高更是離譜,一眼掃過去估計都比成年的甚爾高上一些……朝你走過來時被後頭日光照著拉長的陰影也同樣遮了過來,換作是誰,見這架勢估計都得哆嗦個一哆嗦。
“伏黑……不,清水姬子小姐是吧?”濃眉大耳的黑發少年在適當的社交距離停下,笑容和善,笑眯眯地看著你,“放心,我們不是什麼壞人,實際上……”
“抱歉,我不算命。”你趁這奇怪男子借由傳銷和你套近乎前擺著手打斷,見他微睜了雙眼欲言又止剛想說些什麼時再一次機智中止對方吟唱,“也不需要盲人按摩服務,謝謝。”
當然了,這果斷而有效的做法是甚爾教會你的。
在此之前你也曾用它成功打斷日後無數次來自隔壁歐巴桑的和尚念經。
……
然而這時,忽然察覺一道視線的你突然有所感應轉頭。
意料之外便看著一旁那個白發少年在聽完了你的發言後,墨鏡順著鼻子緩緩滑落的情形。
你瞪大了眼睛定睛看去,隻見少年那從墨鏡後半露出來的蒼藍色清明的眸子,此時赫然已經染上淡淡的哀傷。
一副……可憐兮兮的受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