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衛景曦連連擺手,“我隻是……我隻是想遠遠地看她一眼,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陸瑜打量著她,對她全無一絲好感,冷笑道,
“你不知道嗎?我這個侄媳婦是個心軟的不得了的人,連你這樣的女人送上門的野種也願意收留,怎麼可能對一個孩子不好?隻是你想沒想過,這孩子長大以後,未必如你所願過得和美。”
衛景曦臉色一僵。
“你想沒想過,要是有一天那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陸家上下所有人對她的照顧有加,就會全部化為她的負擔,你犯的過錯,全都交由她來承擔,她這輩子都會懷著愧疚活下去。”
陸瑜的語氣是極致的冷酷,絲毫沒有給衛景曦留下任何的退路,她嗤笑一聲,
“別說靳顏他們夫妻不會告訴她,紙包不住火,知道她身世的又不是他們夫妻倆而已,皇天在上,誰瞞得過誰啊?衛景曦。”
夜幕降臨,院門外隻剩下一個淒淒慘慘的身影,她的指甲扣著門扉,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被顧長風抱著的孩子,很久都沒能說服自己,別去相信陸瑜說的話。
可是陸瑜的一字一句,都在腦海中回蕩,一個字也無法釋懷,
“衛景曦,你是個自私到了極點的人,即便是要死了,也是裝出一副可憐樣來博取長風亦或者是靳顏他們夫妻的同情,你真覺得那孩子有了物質上的滿足,就真的能過得好嗎?可笑。”
婚禮上,陸擎深陪著靳顏找了很久都沒見到衛景曦的身影。
日落西山,陸擎深拉過她的肩膀,輕聲道,“別找了,起風了,我們該回去了。”
“我覺得她應該來了。”靳顏抬起頭,眼神中還是有些不甘。
陸擎深笑了笑,“她來也不是找你,你何必要找她呢?”
“我隻是想告訴她我們會好好對安生的,讓她放心而已。”
“她會知道的。”
陸擎深眼角的餘光瞥過遠處一抹身影,大手將靳顏摟緊,語氣淡淡。
這場世紀婚禮之後不久,錫城某娛樂報的夾縫中報道了影後衛景曦癌症去世的消息,縱使生前有諸多汙點,也是逝者安息。
之後每年入夏前,靳顏總會單獨帶著女兒安生去墓園祭奠。
五歲的安生已經十分聰明,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墓碑上轉悠,奶聲奶氣道,
“媽咪,這是誰,為什麼我們每年都要來這裏給這個阿姨送花?”
靳顏將一束幹花擺在墓碑前,雙手合十拜了兩拜,輕聲道,“這是媽咪以前的一個朋友,她很喜歡你的,你不記得了嗎?”
安生咬著手指頭遲疑了一會兒,盯著那黑白照片愣神,最後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不記得。”
複又抬頭望著靳顏,“媽咪,出門前爹地說今天會下雨,我們早點回去吧好不好?淋雨要生病的。”
靳顏摸了摸她的頭,笑的十分溫柔,牽著她的手應了一聲。
走之前她回頭望著墓碑上那靚麗的容顏,心中默默道,
“景曦,我原諒你,安生在我身邊過得很好,給我的快樂遠遠抵消了你曾給過我的傷害,所以我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