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想,三子可能沒命了。
三子是條好漢,他雖然死了,但幫井建民消耗了猛子的體力,使得井建民有了一定的獲勝機會。
現在,三子死了,嬌弱的玲玲麵前,隻剩下井建民這最後一道屏障了。
井建民覺得自己是出手的時候了。
猛子冒火的眼睛瞪著井建民。
“不怕死?”猛子指指地上躺著的三子。知道自己的體力受到了消耗,再加上井建民這大個子,猛子想不勝而退敵。
井建民輕輕說了聲:“我不怕死,你呢?”
所有的人都向這邊聚來,這讓井建民感到很興奮,身體裏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猛子上下打量了半天,“你,你是誰?”
“別問我是誰?強搶民女,在兩千年前就違法,誰都管得。”井建民說。
猛子看井建民的個頭,比自己還高了一截,心裏有點發虛,手裏的鍋蓋握得更緊了。
玲玲怕猛子一下子砸死井建民,喊:“你閃開,讓他進來。這事不用你管。”
井建民沒理睬玲玲,繼續擋在門口,說:“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殺死我,然後把玲玲從我的屍體上帶走;第二,現在就給我滾!”
猛子問:“我要是不滾呢?”
井建民說:“那咱們兩個就死一個。”
“好,好,好!你們黃石村還真有幾個爺們兒,老子佩服。”
“怎麼掐?”
猛子指指路上,“路上寬敝,死了也不髒屋子,是個好地方。”
圍觀的人讓開一條道,兩人走到街上。
井建民指著猛子手裏的鍋蓋說,“用這玩藝打死人,也不算英雄。是爺們兒,咱們空手來?”
猛子扔掉了鍋蓋。
兩人麵對麵站著,距離隻有一米。
雙方仿佛都聽得見對方的心跳。
初升的太陽很亮地照在街上,把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猛子突然揮拳,向井建民臉上打來。
井建民一躲,一貓腰抱住了猛子的腰。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像兩頭鱷魚,死死地扭打在一起。
地上頓時起了一片塵土,蒙蒙地罩住了兩人的身影。
猛子大吼一聲,將井建民舉過了頭頂。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猛子原地轉了三圈,“去死吧!”
井建民飛了出去,在空中飄了七、八米。
井建民摔在水泥砌的路邊水溝裏,掙紮了兩下,然後一動不動。
猛子揮手撣撣身上的塵土,輕蔑地啐了一口,轉身進到醫務室。
井建民躺在地上,眼前金星亂竄,身體飄飄地起來,飄到了空中。他身下麵看,看到了人群,也看到了閉著眼睛的三子。
井建民有些傷感:他沒能救得了玲玲。因為他看見猛子把玲玲從醫務室裏拽出來。
最令井建民心裏快爆炸的是:猛子扯著玲玲的頭發,玲玲那秀發被扯得淩亂不堪,嘴角也流出了血。
“其實,還不發給了你……”井建民耳邊響起玲玲昨夜說的話。他清楚地記得,玲玲說這話時,滿臉春意,一腔柔情。
井建民昨夜裏沒舍得采的花朵,就要被摧殘了。
猛子扯著玲玲的頭發,把她往摩托車上摁。
玲玲拚命掙紮。
井建民感到自己重新落回到地上。他睜開眼睛,第一眼,他就看到溝裏有半塊磚頭。磚頭被溝裏的汙水泡得黑黑地,水漬漬的。
井建民伸出手,把磚頭摸在手裏。
井建民雷霆一跳,從地上跳起來。
此時的井建民,卻是機關槍也掃不倒的“終結者”。
他像一道閃電,直射向猛子。
猛子發現了井建民,他扔下玲玲,準備應戰,但他瞬間就膽怯了。他打過無數次架,刀光劍影裏生死輪回,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發出一道灼人的利光。
猛子感到有生以來第一次膽怯,他不知所措地站著,任憑那道閃電直劈門麵。
猛子倒下了。
井建民站著不動,忽然,他慘叫一聲,也倒下了:他的左腳,這回真的斷了。是剛才被猛子摔到路上時摔斷了。
警笛聲自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