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回到出租小屋,跟孫平一說,孫平很高興。
周五的晚上,井建民領著孫平,來到M市高幹樓小區,敲開了市政協薑副主席的家門。
樓上樓下,估計得有四、五百平米,豪華的裝修,讓井建民這個幹裝修的也歎為觀止,光是那客廳裏的吊燈,就不下20萬。腳下厚厚的地毯,軟綿綿地,腳感好極了。井建民仔細看一下:天哪,真絲地毯!這得多少蠶蛹吐絲才能織成這麼厚這麼大的地毯!
井建民心裏有些蒼涼,人家太富了,咱自個太窮了,窮的他媽的活不活都沒太大勁兒!
薑主席60多歲,紅麵白發,一臉無比的慈祥,給孫平、井建民削了兩隻蘋果。井建民在商店裏見過這種蘋果,80多元一斤,說是美國的“卡拉果”,咬一口,味道也就一般,比紅富士還差一點。
聽白霞講過,薑主席原來是M市大學的教授,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成了市政協副主席。
主席夫人姓孔,剛從市技術監督局局長位子上退下來,養了一條小吧狗。
薑主席很關切地詢問了孫平家裏的情況,聽說是個孤兒,主席的臉上露出無比的疼愛。孔夫人把孫平摟在懷裏,說:“好閨女,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井建民看到眼前的一切,心裏很安慰。把孫平留在薑家,井建民一個人回到出租小屋。
但井建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親手把一個純潔的好姑娘,送到了狼的嘴邊。
周六,孫平回出租屋取自己的日用品,她很神秘地告訴井建民,他打掃衛生時,在薑主席兒子的床下,一個難以隱蔽的角落裏,發現一個布縫的偶人,上麵寫著“薑澗漳”三個字,全身紮了好多亮閃閃的針。
井建民告訴她,這種布偶人是一種兀術,專門詛咒某個人。一般沒有深仇大恨,不會用這種辦法的。
可是,誰和薑主席的兒子有這麼大的仇呢?而且這個人必須能夠進入他的房間才行。
井建民說:“有四種可能性。第一,是薑主席的兒媳婦;第二,薑主席現在的老伴兒不是原配;第三,曾經在他家進行過維修的工人;第四,曾經在他家做過保姆的女子。”
孫平說:“我有點害怕。”
井建民說:“要是害怕,你就別去了。”
孫平說:“假如本來沒有什麼事的話,不去了怪可惜的。這個活計工薪不低,活也不累。”
兩人核計來核計去,孫平決定還是先幹一段,觀察觀察再說。
孫平回到薑家後,井建民心裏一直不太安穩。她打電話給白霞,向他詢問薑主席的兒子的情況。
“聽說薑主席有個兒子,叫薑澗漳?”
“對,就是我同學的老公。薑主席就這一個兒子。”白霞說。
“他做什麼工作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隨便問問唄,”井建民打著哈哈,“我表妹在那裏幹活,我了解一下他家人的情況,也不過分吧。”
“那是不過分。”白霞說,“他是M大學馬列德育部的副教授,我那個同學孟錦珊也在M大學,不過她在電子工程係。”
“他們兩人在薑主席一起住嗎?”
“當然不,他們在M大學教工樓有自己的房子,隻是偶爾回薑主席家住一晚,所以,在薑主席家還保留他們的臥室。”
“薑主席現在的老伴,是薑澗漳的親媽麼?”
“怎麼不是?你看長得不像?”
“我根本沒見過薑澗漳本人。”井建民樂了,“薑澗漳這個人有什麼仇人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白霞醒覺起來,“你發現了什麼?”
“沒有,沒有。你不知道就算了,當我沒問。”
井建民掛了電話,心裏稍稍安慰一些:一個大學的副教授,也是要臉要麵的人,估計也沒有什麼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