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越野車剛剛開出小鎮不久,就被兩輛大卡車擋住了。
大卡車上跳下來十幾條大漢,有的人手裏還端著衝鋒槍,槍口指著井建民三人。
“下車,下車。”他們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井建民問道。
我們是政府軍專門稽查翡翠走私的,有人舉報你們走私翡翠,跟我們回鎮裏去。”
井建民三人被押上卡車,回到礦場。
他們被關在鎮政府的一間空屋子裏,也沒有人審問他。
到了中午,三個人都有些餓了,他們請求守衛去給他們買一些飯,但是被拒絕了。
天黑後,三個人一直沒有吃到東西,餓得抬不起頭來。
井建民拿出一摞子錢,遞給那個黑黑的守衛:“你幫我們買幾塊麵包,這些錢全都歸你了。”
守衛說:“別不識好歹,在屋裏老老實實地坐著,別惹著了我。”
守衛說著,把手裏的槍晃了晃。
井建民退了回去。
這時,門前有人說話,井建民聽見,說話的聲音很熟悉。是孟蘭。
他們說的是當地的土語,井建民聽不懂。過了一會兒,孟蘭房東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一大盒子飯菜。
井建民感動得差一點哭了:他忘記了自己的諾言,可是她卻仍然來了。
孟蘭說:“快吃了,吃完了,我要把盤子帶走。”
三個人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孟蘭看了看門外,悄悄地問:“你們知道嗎?你們為什麼被抓進來了?”
井建民說:“不知道,他們說我們走私,可是我們買的石頭,都辦了正常的手續啊!”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孟蘭說,“門口那個守衛,是我的老鄉。他告訴我,你們這幾個人,可能是得罪了中國騰衝那個地方的一夥人。那夥人和這個礦場裏的黑社會團夥是一夥的。黑會社會團夥就買通了鎮政府,派人把你們抓起來。聽說,騰衝那邊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井建民與青青對視了一眼:看來,一定是八字眉來了。大事不好。
在這異國他鄉,如果落到老溫他們的手裏,八成死定了。
怎麼辦?必須盡快逃跑。可是怎麼逃跑呢?
井建民小聲對孟蘭說:“我們和騰衝那邊的人有仇。你要想辦法,幫助我們逃跑,否則的話,騰衝那邊的人來了,我們就沒命了。”
孟蘭想了想,問:“你們身上還有錢嗎?越多越保險。”
井建民和劉樹林把身上的鈔票都集中起來,估計有八萬多塊錢,把她交給孟蘭。
孟蘭把錢裝在裝飯菜的盒子裏,說:“我這個老鄉,他沒家沒業,隻是在鎮政府裏幫忙。我把這些錢給他,他肯定把你們放了。然後,他自己就會去別的地方。這些錢,足夠他花半輩子了。”
井建民緊緊握著孟蘭的手,說:“你辦成這件事,將來我一定要報答你。”
孟蘭說:“不要說這些,逃命要緊。”
孟蘭說完,收拾收拾碗筷,離開了房間。
劉樹林說:“這個女的可靠嗎?她不會把我們的錢都帶走吧?”
井建民說:“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了解她。”
青青冷笑道:“你了解她,你當然了解她,偷腥賊。”
井建民說:“什麼時候了,還來得及吃醋?”
青青不吱聲了。
淩晨時分,孟蘭悄悄的進來了。她說,守衛那邊已經搞定,你們收拾收拾,快走吧!把沒用的東西全部扔掉,我帶你們走山路。”
東西全扔掉了,連照相機都扔掉了。三個人跟早孟蘭,悄悄地走了出去。
守衛假裝抱著槍,正在睡覺。
三個人在孟蘭引導下,穿過幾條小巷,走出了鎮子之外。
他們沿著一個深深的山穀,向前走。
天亮時分,他們眼前遇到了一條大河。
四處張望,河邊沒有渡船。詢問一個打漁的漁民,那漁民告訴他們,沿著河,向上走四十裏地,有一座吊橋。
不行,太遠了。他們決定從這裏過河去。
大家把衣服脫掉,裝在井建民的背包裏。井建民把背包頂在頭上,大家手牽著手,走進水裏,向對岸走去。
河水雖然不深,但是水流很急,衝在身上啊,幾乎站立不穩。
井建民喊:“大家的手一定要握緊,千萬不要鬆開。”
河底是圓石頭,踩在腳上,很滑,不留神就會摔倒。
越到中流,水流越急。
井建民走在最前麵。他頭頂背包,手拉著孟蘭。孟蘭拉著青青,青拉著劉樹林。
青青從小嬌生慣養,生長在大城市,哪裏見過這個陣勢。
當水漫到胸脯時,青青嚇的哇哇地哭起來,不敢繼續向前走。
這時,一個浪頭打來,正好打在青青的身上。她驚叫一聲,手一鬆,就倒在水裏。
青青的手在水裏劃拉了一下,就向下流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