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紗帳後的男子,麵如堅玉,聲調拉的很長,充滿磁性,聽在人耳中,撩人心魄。
然後他緩緩開口:“也許,我真的是血蓮門的門主,因為這裏處處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這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接管這裏,我看沒有門主的這幾年,血蓮門依舊被你管理的井井有條。”
此話一出口,韓墨塵頓時心慌起來,他等的不是幾年,也不是幾十年,是幾千年啊!
千年前……門主……還有那個人……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一定要門主接手血蓮門,護門主周全!
想著,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猛然抬頭看去,對上紗帳後男子似笑非笑的鳳眼,韓墨塵頓時倒退一步,半響才凝住心神。
這樣的眼神,就好像他心中所有的所思所想都被尊主盡收眼底。
然後他緩緩開口,聲音嚴肅認真:“尊主,您曾為血蓮門嘔心瀝血,怎可以輕易放棄,這麼多年,屬下遊曆四方,隻是為了找到您而已。”
說著說著,韓墨塵的話音中閃過一抹狠厲,“屬下僅僅才離開一段時間,結果血蓮門就亂了套。”
曾經,南疆聖子佛玖釋,建血蓮門,分三閣四樓一十三派,其中四樓中閻令樓獨大,便以月牙印記為標記。
直到一日天地變色,那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男子,從此音信全無。
為此,他尋了尊主千年,也尋了她……千年……
可就在他去梁氏皇朝期間,閻令樓有一人叛變,死傷慘重,大傷元氣!
甚至還丟了一些江湖上鮮為人知的秘辛。
如今,在整整半年的調查後,已經有了些眉目,追溯到了蘇丞身上。
蘇丞,生性放蕩,不拘小節,如今正彙聚自身勢力,似乎想要反梁複國。
居言,他曾位居丞相,卻不知是哪個國家。
瑩白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劃過白玉笛身,絳微微一笑。
頭頂明月清輝,在韓墨塵的注視下,那個躺在玲瓏軟榻上的男子緩緩起身,從他身側走過。
一身墨黑蟒袍,黑發裹身,袖上金色番蓮妖冶詭異,在冷風中,挵著長袖宛如飄渺雲煙,勾人攝魄。
白蓮台上,層層紗幔垂落,玲瓏軟榻之上,早已空無一人。
前方不遠處,月光下依稀可辨一個風姿卓越的人飄然而去,冷風拂動,偶爾可見一雙瑩白纖手,縱是這一瞥,卻端是風華絕代。
“本尊,依你便是。”
耳邊一陣風,捎來一道輕淺帶笑的聲音,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沿著石階向前。路邊湖水清幽,白色睡蓮安靜綻放,絳停在湖邊,隨意一揮袖子,碧葉便層層掠開,依稀辨出下方玄鐵階梯。
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這血蓮門,奇怪的地方可真是多。
唇邊一聲清嗬,蘇丞是麼?
紅唇一勾,那黑色繡著金色番蓮袍子,在風中妖冶的鋪展開來,肆意張揚。
彼時已是酉時,這次不知是不是想給慕千雁一個下馬威,梁謹夜並沒有自己來找她,而是讓身側的李公公請人去執畫閣通報了聲,讓慕千雁去禦書房。
並且要求女扮男裝。
一聽到李公公的傳話,慕千雁一愣,沒想到梁謹夜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他找她去禦書房幹什麼卻是可以知道的。定然又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執畫閣外,李公公焦急走來走去,等著裘妃娘娘出來。
“公公您稍等,裘妃娘娘就快出來了。”守門的宮女侍衛見李公公這麼著急,說道。
其實公公等的時間不長,可這般著急,隻怕事情很急吧。
果然,聽了宮女的勸,李公公更加心急了。擺弄著手裏的拂塵,說道:“稍等?咱家倒是想要慢慢來啊,可是皇上那個急得啊,咱家倒是真的從沒見過皇上這般模樣,竟然急成這樣,哎……”
他聲音尖細,說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朵菊花,似乎急得出了汗,拿著拂塵不停的扇著,急得又是一通來來回回的走。
慕千雁隨便綰了發,便向執畫閣門口走去,遠遠的就看見前方李公公急得不停的走,那尖細的聲音還在不停的傳來,看得出來梁謹夜不是一般的心急,竟然讓一向慢悠悠的李公公都變得這麼著急起來。
聽到宮女行禮的聲音,李公公心中一喜,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遠遠的一個女子娉婷而來,衣帶當風,步履輕盈,竟似踏風而來,獨守一方靜好。
一時看的失了神,等他回過神時,李公公才恍然驚覺眼中款款而來的女子竟然沒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