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們這些雇傭兵的殺氣是內斂的,那麼眼前的這個少年一身的殺氣都是外放的。
然而,這種殺氣隻有他們這些生活在血雨腥風中的雇傭兵才看的出來,因為這圍繞在少年周身的從骨子裏透露出的殺氣已經巧妙的轉化成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寂寥。
看不見,也摸不著。
這個,便是隊長和他們說過的因為接了特級任務而臨時與他們組隊的少年?
那些人不由得有些懷疑,有些探究而好奇的看著門口的慕千雁。
“看什麼看,真是,太沒禮數了。”
風夜瞅著那些隊友們這般的眼神,突然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後,自個兒也就笑了起來。
似乎就這麼一句話的魔力,原本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又恢複了輕鬆的交流環境,眾人都笑了開來。
隨手關上門,風夜側頭看向身側的冷漠少年,介紹道:“這是我們的新成員,慕千顏。”
少年眸色清冷,似乎隨意的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頷首。
確實,看似隨意的掃了一眼,可給人的感覺卻又好像被人從裏到外清清楚楚的看了個透。
可那眼神在他們的身上停留的時間也不過瞬間。
好生厲害的少年!
有幾個雇傭兵麵上一緊,相視一眼,移開了目光。
話音落下,風夜又對身邊的人一一進行了介紹,便招呼慕千雁坐下,“別介意,我們這些人最討厭的便是那些宮廷禮數了,所以有時候難免忍不住開這種玩笑。”
風夜招呼人為慕千顏倒了杯酒,臉上笑容爽朗,就像對親兄弟似的。
這下,有人不滿了。
不是不滿風夜的態度,而是……
“不是說他的新成員嗎?既然是咱焰火隊的人,就要守規矩,不能喝酒!”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砰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似乎憋了一肚子的火。
慕千雁眸色驀然一利,投向那個男人的視線宛若刀割。似乎是從極深的地獄傳來,森冷森冷的。
可若細細感受,卻似乎隻是一股子木訥的森寒。
那刀疤男有些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然後突然臉上堆出了諂媚的笑容,笑眯眯的對風夜說道:“隊長,讓我也喝口酒吧,就一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家開酒坊,不喝酒我難受……”
“酒葫蘆!別鬧!”
風夜口氣嚴厲了些,有些生怕惱到了慕千雁,但還是一如既往的訓斥道:“喝喝喝,就知道喝,都忍那麼多年了,別告訴我就一天還忍不住?”
“就是啊,想喝酒退了隊喝!”一個青年哈哈大笑,然後一手扯了塊肉,塞進了那個被喚作酒葫蘆的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嘴裏。
氣氛一瞬間就又鬆緩了下來。
慕千雁不由得一笑,少年的笑容,是少有的暖意。
她倒也是向往這樣的生活,若哪天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