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水已經給您打上來了。”
一名衣衫簡樸的店小二站在客房門口,客客氣氣的笑著,五官很平庸,微微弓著身子表示尊重。
聽到這道聲音的瞬間,屋內兩人均有些鬆了口氣,可心裏懸著的石頭卻怎麼也放不下來,總覺得不安。佛玖釋微微皺了皺眉頭,將懷中女子探出的腦袋揉進了自己懷裏,不冷不熱的道:“東西放下,出去吧。有勞了。”
“得嘞!”
小二笑著將臉盆放在了桌子上,中途一不小心將裏頭的溫水灑了些在地上,隨機又陪著不是走了出去。
木門合上的吱呀聲在夜色中分外的悠長,慕千雁有些不安的探頭看了一會兒,隨即長長的出了口氣。“真奇怪,剛才明明感覺門外有一股奇異的氣息的,我心裏總覺得不安。”
“也許,那些人快找上門來了吧。”他歎息,如玉的眉眼微微鎖起,複又舒展開來,為她蓋上了棉被,然後轉身擰了溫熱毛巾,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汗珠和淚水。
“你怕嗎?”纖細若無骨的玉手輕輕的抓住了男人溫厚的大掌,迫使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明明清淡的很,佛玖釋卻清晰看到了裏麵的不安。
“隻要娘子在,為夫就不怕。”
男人的好看精致的眉眼好像沾染了濃黑的墨,濃稠的化不開。臉上剛被溫熱的毛巾擦過,風一吹,涼涼的,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慕千雁有些呆滯的看著他走到桌邊清洗毛巾,然後托頰微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總覺得今日自己那麼迷糊的決定是那麼正確,何必管那麼多呢?大不了,一起死吧……可是,舍不得啊。
因為已經昏睡了很久,總是躺在床上的,所以她身上隻是穿了一件裏衣,因為方才哭鬧折騰的緣故,胸前的衣襟微微有些敞開,露出半片雪白肌膚,精致的鎖骨在燭火之下清清冷冷的,往上脖頸修長秀美,秀發柔順的包裹著女子纖細的嬌軀,風一吹,有些瑟縮。
佛玖釋回過頭的時候,正看到這幅景象,身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呼吸一窒,竟有些赧然的垂下了眸子。
紅紗帳前,女子身姿曼妙,衣衫半斂,三千青絲柔順成衣,那身子纖弱,裏衣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好像風衣一吹就會消失在這裏,再不見蹤跡。此刻她正半撐著身子靠在床上,一雙美眸膠著在他的身上。她從來沒有這樣眼裏心裏全是他過。
下意識的,他放下了手裏的毛巾,一隻手輕輕浸在溫熱的水中,濃黑的睫毛垂在如玉的麵容上,整個人都壓抑起來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床上的女子突然嗤笑一聲,眸中的呆滯化去,帶上一絲絲清冷媚意。慕千雁看著那臉色有些不對的男子,突然玩心大起,玉指勾起發絲,一圈圈的纏繞,道:“夫君,這是在害羞麼?”
他皺眉,仍舊不看她,走上前為她攏衣衫,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裏,一言不發。
可雙手放到那微微敞開的衣襟上時卻略有頓住,就這麼一瞬的時間,女子玉手便攀上了他的手臂,媚眼如絲,極盡妖嬈,“夫君,你倒是看奴家啊……”
慕千雁篤定他不敢,捉弄的心思更甚,感覺到被她攀附的手臂開始緊繃,她哧哧的笑了起來。
“夫君,別害羞啊……”
她得寸進尺,聲音嬌嫩的能滴出水來,一雙眸子晶亮晶亮的,好像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兒。那纖纖素手更是不安分的放到了身前男人的腿上,輕輕的,上下撩動。“夫君,你幹嘛站在這兒?是傻了嗎?”
“夫君,你不會不舉吧?”
女子的模樣好生無辜,讓人咬牙切齒卻又莫名悅然,可最後一句話,那可真的是男人的底線。
就在慕千雁暗自取笑得意之時,素手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反手握住,那溫厚的手修長好看,骨節分明,握的很用力,卻又不至於把她弄疼。她詫異的抬頭看去,正對上那細長蘊藏著銳利的眸子,那眼眸生的很好看,最讓人喜歡的還是裏麵的銳利,可此刻卻都化作的看不見底的漩渦,深邃的讓她呼吸一窒,有些慌亂的想要收回手。
可是,來不及了。
上方的重力猛然壓下,眼前突然黑乎乎一片,卻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壓在身上的男人那熾熱的胸膛,和燙人的呼吸,等她眼前視線清晰,隻看到佛玖釋眸底交織的兩種火焰。那紅唇勾起邪妄的弧度,握著她的手放在她衣襟上的修長手指讓她心中一驚,想要脫離,卻已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