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一個時代的落幕總是需要幾個悲劇是的死亡和結束來渲染這種落幕的悲涼和愴然。在曾經作為一個時代的核心的人物的死亡會牽引出周圍人對那個時代的遐想和追憶,即便是帶著埋葬意味的想念,這種追憶卻總能夠恰到好處地點亮那個時代留給人們記憶中的星星點點。

二十年前的趙師道,如日中天。

曾有人預言,這個男人若不是無心仕途恐怕會成為中國最年輕的政治局委員。在麵對權力的頂尖金字塔,這個男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選擇站在幕後,默默地為共和國奉獻出了畢生的心血,如果說北京哪一位第三代紅色血統繼承人在純粹的政治手腕上能夠讓第二代產生忌憚,恐怕趙家師道絕對算得上是一個。

這位手中掌控著共和國最隱秘的國家情報係統的男人即便是在趙家中都擁有著超然的地位,而無論如何,即便是再權柄滔天都並不意味著生命會對他妥協,在拖了二十年的病身,這個男人倒下了。

北京醫院。

整個醫院被嚴密監控起來,而從第七層開始就要接受嚴密的排查才能進入,第九層,正是趙師道所在的病房,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正是中央首長級別的護衛。

趙家的老人趙東瀾一身沒有軍銜的樸素軍裝,滿發滄桑,雙眼中有股子的悲涼。戎馬一生,可以說是看淡了生死的老人最見不得也最不敢見得的事情無非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而這位老人如今依舊如勁鬆般筆直的脊梁仍舊未曾彎過,站在病房門口,一隻手拿著拐杖,身後站滿了趙家的人和當年趙師道那一代*成員。

“爺爺,您先坐一會吧,這麼站著,我怕您身體吃不消。”一個極其清秀幹淨的女孩站在老人身邊,伸手攙扶著老人,輕聲說道。

趙東瀾拍了拍孫女趙清思的手,依言坐到一邊的走廊旁邊,身邊坐著的都是趙家的嫡係,趙家老大趙兵戎,趙家老二趙秉義。

趙家老爺子在,剩下的人雖然不至於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但是在這位真正地在血與火中站起來的老人所有人除了對這位老人的權高位重感到的壓力之外,還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敬仰,老人的心情顯然不好,所以大家都沒敢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等待著那扇大門被打開,並且從裏麵傳出喜訊。

在眾人的期盼中,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五六位深深地皺著眉頭的滿頭白發的白褂醫生,正在小聲地商量著什麼出來。

“病人的狀況不太理想,不適合見這麼多人。”見到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其中一個老醫生開口說,作為中央首長的保健醫生,經常跑中南海給首長看病的他見到這麼多絕對不一般的人雖然不至於害怕但是還是驚訝於這個身份極度保密的病人的真正身份。

趙東瀾點點頭,剩下的人很識趣地開始慢慢離開,有些人低聲交談這些什麼,總之大家的神情都愉快不起來。

“我能進去看看叔叔嗎?”趙清思很平靜地問醫生,那位醫生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白發蒼蒼的趙東瀾,主動點點頭,而後說:“可以,不過進去的人不要太多。他雖然已經醒了,但是現在的情況還很不穩定...你們...有什麼事情最好趕快交代一下。”最後一句話,幾乎就是點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趙東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手杖點在地上發出清晰而清脆的聲音,走進了病房,緊跟其後的是趙清思。

“三年前的燕家,現在的趙家,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場人間悲劇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這些為共和國傾注了一生心血的老人身上重演,你說這算不算是一場太過巧合的悲劇。”七八月的北京,太陽絕對和柔和搭不上邊,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傅大器對身邊剛到北京的葉無道說道。

“這是注定的。”葉無道淡漠地看著街道上的車來車往,似乎見不到多少人煙,車比人多,似乎是每一個標榜現代化的大城市絕對統一的標準,鋼鐵森林中,一輛輛四個輪子的鐵盒子呼嘯著在寬闊的街道上馳騁而過,越來越現代化的生活將人與人的冷漠無限地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