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熙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又在下降,他又重新變得冰冷,而周圍的粘稠的液體對任熙來說也變得有些熱了,他在水裏麵晃了晃,重新把自己的手貼在玻璃水槽冰冷的內壁上。任熙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那種難以言喻的,深刻的寒冷。
任熙手指接觸的到的玻璃開始凍結,玻璃的表麵爬上了一層冰霜,他的溫度致使水槽裏的液體也開始結冰了,這很可能會讓任熙也一並被凍住,凍在這水槽裏,但任熙並不擔心,在他看來,冰隻能是他的幫手,是他的工具,是他的朋友,而不會是困住他的敵人。
他用水槽裏的水結冰做成了一把冰錘和一個冰錐。然後看了看那層結冰的玻璃,開始用冰錐加上冰錘在玻璃上敲敲打打,他專注於隻敲打一個位置,慢慢用力,他發現自己做出來的冰錘無比堅固,直到玻璃上出現了裂痕,冰錘卻還是完好無缺的。
任熙很快就把水槽的玻璃打碎了,破開了一個籃球大小的洞,水槽裏的水順著這個洞嘩啦啦往外流,很快就流失了一大半的液體,而任熙也不能漂浮在水槽裏了,因為水位已經下降到他的胸口,他的腦袋透出了水麵,呼吸到了真正的空氣。
大概他的肺部都是那種粘稠的液體,反而呼吸到真正的空氣讓任熙有種不太適應的感覺,他咳嗽了很久,把鼻腔裏那些液體都噴出來,搞得一臉涕淚縱橫,這才終於舒服的甩了甩頭,繼續用冰錐加冰錘在玻璃上敲打,把那個籃球大小的洞擴大。
折騰了半天,任熙終於從水槽裏出來了,他腳踩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上,腳底磨出了血,但也沒在意,反正傷口好得太快了。
從水槽裏出來的第一件事情,他必須去找一件衣服來穿,光屁股到處蹦躂可不是好習慣。
實驗室裏亂七八糟的,不過這間實驗室的進門口旁邊有個更衣室的門,於是任熙就進了更衣室,裏麵擺了兩排衣櫃,但幾乎都是上鎖的櫃子,門後麵倒是掛著一件髒兮兮的白大褂,但這褂子太髒了,上麵不知道是凝固的血跡還是什麼黑乎乎一大片。
任熙並沒有什麼潔癖,但太髒的衣服他總的來說還是不願意穿的,於是把整個更衣室都搜索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上鎖的衣櫃,並且從櫃子裏麵摸到了一套幹淨的襯衫長褲和一件白大褂穿上,裏麵還有一雙皮鞋,但並不合腳。
不合腳的鞋子任熙沒有穿,幹脆從更衣室裏麵的長椅下摸到一雙拖鞋來穿了。然後從自己穿著的這件白大褂的衣服口袋裏找到了一個工作牌,估計是這件衣服主人的工作牌。
工作牌上還有一張一寸的證件照,照片上是一個長相平凡大眾臉的中年男人,工作牌上沒有寫名字,隻有一個代號Y80,也沒有寫工作崗位或者職位。
任熙檢查了這工作牌,這牌子是做成了一個磁卡的模樣,或許要打開什麼門的時候能夠用得上,任熙便把牌子收進了口袋裏,隨後就走出了更衣室。
出了更衣室,任熙並沒有急著離開實驗室,他決定在這間亂七八糟的實驗室裏搜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因為任熙此刻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他最後的記憶隻停留在袁墨跟他說話的那一幕,還有任熙感受到的,似乎中槍時的痛楚。
任熙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他的身上完好無損,沒有半點傷痕。中槍時的那種感覺,似乎隻是他睡夢中的一場迷離的夢境罷了。
但袁墨在哪兒呢?
任熙四下張望,看這個情況,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人抓進了實驗室裏,但他並不相信袁墨會拋下他不管。任熙覺得,袁墨或許來救過他,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成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