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房間,額娘就跑過來了,後麵還帶著郎中,這府裏頭,自從我醒來後,似乎滿天大夫到處跑了,隨叫隨到,這可比在現代好多了,去看個病還要去排隊,掛號,然後等待。我在床上躺好。大夫幫我把了把脈,對額娘說:
“不礙事的,著了涼,我開些去寒的藥便可以了。”
額娘舒了口氣,讓梅香送大夫出去。
轉過著,拉著我的手說,“蘭兒,你不要怪你阿瑪這麼責罰你,你馬上就是要進宮的人了,這宮裏頭可不比家裏,由不得你亂來的,稍微出了點差錯,那可是要頭的事啊。”
說完便又是眼淚汪汪的,不過我這心裏頭一陣暖和,有人關心的味道可真好。
“額娘,是蘭兒不好,蘭兒太任性了,老惹阿瑪,額娘擔心、生氣,蘭兒保證,以後一定安安份份。”
我現在隻能這麼說了,我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看不得別人關心我,為我哭。性格生成了,便無法改變,而我此時恐懼怎麼也無法想到,我的心軟給自己,給他人,給這殘酷的時代,又造成了多少的愁雲慘霧。哪些該堅持,哪些放放棄。我似乎一直沒有找到方向。
額娘走後,我倒也真正安靜地想,我未來在宮裏頭該怎麼生活了,這是非常現實的,我沒有其它穿越女那麼多才多藝,性子也不太好,我打定主意,不想那麼出挑了,怕是想也出挑不出來,就想著在宮裏安靜地呆幾年,然後回來,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要逃避選秀那是不可能的,不能害了若兒的阿瑪和額娘啊,還有這一大屋子的人。人哪,總不可能什麼都順著自己的意,就這樣想著想著,便昏昏地睡去了。
中途梅香端了藥給我喝,我也是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底喝了沒有。又繼續睡過去。
這次的著涼,沒有因為大夫說的,不礙事就過去,總是斷斷續續的,不斷的複發,身體一直不見好,因為沒有其它什麼大的症狀,天天也堅持喝藥,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還是像往日一樣,聽著先生教琴,下下棋,這次倒是真的安份了許多。
隻是覺得既然老天爺讓我穿過來,應該有讓我完成的責任吧,我怎麼能夠再這樣任性妄為地隻顧自己,卻給身邊關心我的人帶來災難了,我又恢複了以往的性子。
阿瑪和額娘看我似乎換了個性子,都挺欣慰的,在宮裏,便是需要這樣子吧,他們也是希望我能在宮裏平安無事,我害怕那個皇宮,以前再怎樣都是在書本或者電視上,領略到它的殘酷和無情,可現在自己,卻離得如此近,馬上便要到裏麵生活,這種感受真的讓人害怕,這皇宮現在在我看來,便是一個龍潭虎穴,想避卻怎麼也避不開。
常會想到十三,自從上次見過後,再沒有遇見,想想也是,怎麼可能再遇到呢,我知道十三的命運,心裏一陣心痛,這個溫柔,睿智卻又帶點男兒的爽氣的男子,為什麼不能活得更久一點呢,他不是皇上的兒子嗎,曾經一度如此受寵,康熙怎麼可以忍將他禁閉十年呢,還是在養峰夾道那麼寒氣逼人的地方。
我不由得想起那個祖屋,我一個晚上就成那樣,那十年漫漫的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啊。心裏一酸,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頓時便泛濫了。以前總是從書上很客觀看待這一切,以為這就是曆史,這也是他為實現自我價值必須要受的苦難。
可從上次相遇,他的溫柔,他的笑,他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和勇氣,他偷偷對我眨眼睛,這一切一切,都讓我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我恐怕再也做不到旁觀者清了吧。
“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啊。”
梅香看到我的眼淚,嚇了一跳,以後自己又做錯什麼了,正惶恐不已,我連忙擦擦眼淚。
“沒事的,我隻是看到夕陽,雖然美麗,可是卻快要下山了,沒來由得一陣感概而已,不關你的事,你下去吧,不用守著我了,我想靜靜呆一會”。
看著她迷惑的表情,朝她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