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絲絲縷縷的木香彌漫開來,很是好聞。

她吸了吸鼻子,心想她那幾個糙漢般的同事怎麼想著學古人焚香了。

不對!她這時候不是該在手術室嗎?

她心裏一驚,猛地起身,“砰”地一聲頭正撞上一個東西。

“小姐!”

丫鬟秋雁忙放下碗碟來扶她,她本來想給小姐喂湯藥,誰知道小姐忽然自己坐起來,還撞在了碗上。

葉蓁悶哼一聲捂著額頭,按理說隻是撞了一下不會這樣疼的。

“小姐您小心著,郎中說您這傷得好幾日才好。”秋雁說完又用袖子拭淚,“小姐你可總算醒了,夫人這幾日都快擔心壞了。您說您也是,不嫁就不嫁,何苦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小姐?夫人?

葉蓁在疼痛間才看清四周的繡花床幔和眼前梳著雙環髻的清秀丫頭,隻感覺頭愈發得疼痛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不過是累了,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怎麼一醒來就換了個天地?

“那個小姐姐……”葉蓁尷尬地戳了戳還在哭哭啼啼的秋雁,“你方便告訴我這是在哪兒嗎?”

秋雁一愣,剛止住淚,馬上又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隨即嚎啕大哭。

“誒你別哭啊……”

葉蓁無奈扶額,剛碰上額頭又是一陣疼痛,也不知道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到底幹了什麼。

“小姐,這裏是京城葉家啊。”秋雁一邊哭一邊說,“前些天老爺收了許家的聘禮,說是要把您嫁給許家的小公子,您不從,就一頭撞在牆上昏死過去了,直到今日方才醒來。”

哦,原來是撞牆啊。葉蓁心想,難怪這麼疼。看來這葉小姐也是個剛烈女子,要不然也犯不著這麼不把命當回事。

隻是一想到自己與之前的生活就此無緣,連工資都沒摸一下,她就一陣悲從中來。

秋雁看著葉蓁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小聲叫道:

“小姐?”

“嗯?”葉蓁還沉浸在沒錢花的悲痛中,沒有回神。

“小姐,您是不是……”秋雁指了指腦袋,“您是不是傻了?”

葉蓁聽到這話差點吐血,心想你們這些深閨中的女孩哪懂自己辛苦掙的錢連摸都沒摸就吹了的感覺。

她還沒多做感慨,一個古裝的中年婦人在下人的攙扶下向她幾步走來,神色焦急。

“蓁蓁,蓁蓁啊!給娘看看!”

那婦人坐在床邊小心地捧著她的臉,生怕碎了似的,隨即拿出帕子也開始擦眼淚。

葉蓁心想眼前這婦人十有八九是這葉小姐的母親,於是拍拍葉夫人的背,道:“您別哭了,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葉夫人聞言,抬頭看她,好像不認識這個女兒似的,那眼神看得葉蓁心裏發虛。

“小姐好像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秋雁在一旁提醒道。

葉夫人一聽這話臉上一陣悲戚,“想蓁蓁以前如此聰慧,要不是老爺逼著嫁,怎麼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喂喂,什麼叫這番模樣。

葉蓁有些不滿地想,她好歹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執刀醫師的人,難道還不夠聰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