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來有什麼事?”
許景衡漠然的背對著凝脂,對這個不折手段陷害自己的女人,他根本就不願意過多的去駐足。
“相公……”
許景衡的冷漠,讓凝脂啞然,顫抖著身子,哆哆嗦嗦的朝前走著,搖著頭。
凝脂不明白,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等待一個男人的愛憐,難道有錯嗎?
大廳裏,驟然的安靜了下來,相公的呼喚聲,此刻隻有凝脂一個人聽的清楚。
哆哆嗦嗦的女人,顫抖著,幾近絕望的站在那裏,狹小的空間,突然被黑色鋪天蓋地的籠罩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許景衡會這麼的冷漠,這份愛她是那麼的卑微,卑微到可以讓自己沒有絲毫的尊嚴。
可是為什麼,許景衡看不到他的付出,看不到她炙熱的情感,給她的確實無盡的羞辱和排斥。
“相公。”
凝脂輕聲的呢喃著,氣若遊絲的聲音讓人根本就看不到她嘴動的痕跡。
凝脂內心不自覺的翻湧著,胸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著,讓她呼吸不得。
“噗……”
驀地,凝脂從胸膛噴湧出來一口殷紅的血跡,而後凝脂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渾濁的雙眼,被一層霧氣籠罩著,看不清楚前麵嘈雜的腳步,究竟是誰。
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音,那渾濁的雙眸裏,模糊的影像,也全都是他們一張一弛的雙唇,讓她根本就聽不到說的什麼。
慢慢的,慢慢的,凝脂緊閉了雙眼,眼前的人,無論是誰,似乎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影響,似乎他們的存在,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她的生命裏,那炙熱的愛憐,如今也變得冰涼,她是一個徹頭徹尾被人戲耍的女人,沒有人會關心她的狀況,是生,是死,是傷,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快點,快點……”
垂下的手臂,讓凝脂沒有了知覺,泛白的眸子,讓他看不清楚究竟是誰抱起了他。
廂房裏,氤氳的燈光下,葉蓁示意鍾離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凝脂的狀況,讓葉蓁看的清楚,她是毒物的導體,怕是此刻便是她的歸期了。
“她中毒了?”
許景衡劍眉冷蹙,眼前這個緊閉雙眼的女人,讓他的心不自覺的顫抖著。昔日衙門的過往在許景衡的腦海裏不停的回蕩著。
凝脂無論好壞,她那份炙熱的愛憐是葉蓁不可能有的,看得出來凝脂的真心受到了重創,不然不會這般的麵目猙獰。
都說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也是一種罪過,一種難以解脫的罪過。
“是。”
葉蓁歎息著,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箴了。
望著麵前這個因為中毒而暈厥的女人,她怕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原因。
也許她會想成是自己因得不到而消亡,或者說是因為情到深處,才會這樣的痛苦。
隻是,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那抽搐的身體,不自覺的抖動著,讓在場的人都有所動容。
許景衡淡然了,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了,眼前的凝脂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狀態。
許景衡的心裏,不自覺的抽動著,心裏些許的悸動,對凝脂的自責,讓許景衡變得越發的沉默了起來。
凝脂的情況越發的強烈,那抖動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控製。
葉蓁緊蹙著眉頭,從手櫃台裏拿出了藥丸,打開凝脂的嘴,將它放進凝脂的嘴裏。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做完這一切,葉蓁示意著身旁的人,離開這裏,此刻是屬於他們二人的時間,葉蓁希望他們能夠珍惜最後的時光,讓自己的心,不再變得遺憾。
夜幽暗,葉蓁黯然的坐在天井下,品茗著茶水,欣賞著滿地的落花。
沉寂,總是讓人變得格外的冷靜,麵前的女人,依舊沒有絲毫的知覺。
“相公,你說這滿地的柳絮,潔白無瑕,我們像不像遊離在雲層的深處,享受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相公,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相公……”
曾經的過往,猶如白駒過隙,讓許景衡感觸頗多。
許景衡不知道為什麼,當凝脂突然的倒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難受。
難道說,許景衡忘記了,自己跟凝脂的關係本就是水火不容,隻不過是因為瑣碎,或者確切的說,因為凝脂徹底的香消玉殞,才會讓許景衡感觸,原來這個一個執著的女人,其實也在自己的心裏,留下了些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