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和程心亮正式分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掉了原來的手機號碼。她潛意識裏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也不想再得到來自他的任何一點溫暖以及關懷。這隻會加劇她心裏的痛。
是的,素素明白。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他有任何依賴和期盼了。
是的,他們的愛已全然結束了。
就像結束了一個夏天、一個秋天那樣簡單地結束了。轉眼已是冬天了。
隻是,任憑素素再努力,偶爾,她還是會不經意地回憶起她的那些點滴過往。某個人的名字還是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跳將出來,然後如一根利刺長時間地橫亙在她的心頭,讓她感到窒息般的心痛。
每每此時,素素的心中就充滿無限的惆悵和艱澀,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恨。但素素明白,就算她真的心痛死了,她也不能再刻意去呼喚他。
為了忘掉一切,素素所能做的,就是刻意讓自己忙起來。那陣子,素素除了忙報社的工作,還積極配合自己新書的宣傳銷售,她經常會趕去書店參加為讀者安排的簽名售書活動以及各種讀書會活動等等。實在還剩有多餘的閑暇時間,能慰藉她心靈的就是甜品了。
不久前,在離素素住處不遠的一個街道新開了一家甜品店。素素在回家路過時,總習慣進去坐坐。點上一兩客她中意的甜品,然後不急不慢地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地挖著吃。
有了這絲甜潤,總能抵擋住這漫漫無情、無盡頭的歲月的侵蝕。總還覺得有一份盼望和驚喜暗藏在某個角落,等著她用小勺一點一點地去挖掘出來。
有時是一顆芒果丁,有時是半瓣蓮子,總有不同。
這天傍晚時分,素素照例又在甜品店坐了下來,點了一客琥珀果仁雙皮奶,一客榴蓮布丁。正要大快朵頤時,忽然就瞥見一個熟悉的人進了店來。
沒錯,是燃燃。而且不隻燃燃一個人,還有一個同他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跟在他身旁。
許久不見了,燃燃好像又長高了些,模樣也長開了些,看上去變得帥氣且更具男子漢氣了。最重要的,他更像父親了。單從照片上看,兩人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素素正在猶豫著該不該招呼他們。但很顯然,不招呼是不行了。他倆找座位已找到了她跟前。於是,素素搶先打了聲招呼,“燃燃。”
“姐姐。是你?”燃燃看到素素以後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高興。
可能是身邊還有女孩子跟著的緣故,燃燃臉上的神情還顯得略微有點難為情。
“這是我素素姐。”燃燃微微偏轉了下頭,輕聲對身邊的女孩子介紹說。
隨即,女孩文靜而有禮貌地跟著叫了聲“素素姐”。
“哦,她叫小蘭,和我在一個單位上班。”燃燃又忙著向素素介紹說。
從小蘭略帶羞澀的表情來看,燃燃和她的關係似乎還有那麼點兒不一般。
“今天姐姐請客,有喜歡的甜品你們盡管點。”素素能表達的隻有這些了。
她承認,從感情上來說她和燃燃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仍然隔著些生分和距離。
兩人也沒推托,坐定後,就自顧把頭湊在一起看著服務生遞過來的單子,各自點了自己中意的甜品。等甜品上來後,燃燃和小蘭就各自顧著邊吃邊說起了他們感興趣的話題。隻是偶爾間歇著回過頭來衝素素樂上一樂,以示他倆並沒有忽略掉她的存在。
素素並不介意這些,她在一旁也並沒主動插話的意思。素素已先把自己的那份甜品消滅完了,此刻的她更像是個麵容安詳的長輩,安心地看著、等著兩人邊說笑著邊心滿意足地掃蕩完了各自的甜品。
臨走時,素素又特意為婉姨點了兩客甜品,囑咐燃燃帶回去。素素知道,這些東西對於婉姨來說就意味著奢侈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舍得單獨進這種店來消閑一回的。
果不其然,素素回到家後不久,就接到了婉姨打來的電話。婉姨說她很喜歡素素帶給她的甜品,特意打個電話來謝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