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不知何時站到了幕遠濟身旁,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可阿宛知道他和殿內的人一樣難過著,可他都這麼說了那床上的國君怕是真的已經大限將至,最終阿宛也被悲戚的氣氛感染站在角落看著快要哭的暈死過去的王後和麵色如白紙的箔歌。
“箔歌,你不要哭,父君能等到你回來已是上天眷顧,隻可惜現在江夜飄搖父君卻留這麼個爛攤子給你實在於心不忍啊。”
“父君,不要說了。”
拉著父君如枯柴般瘦骨的手箔歌隻得心疼的發顫不敢握得太久可卻止不住的想努力抓住父君正在流逝的生命,她還有好多話要和他說可看著父君吃力的模樣箔歌心如刀絞。
江夜國君倏爾將眼神落在了王後身上,原本眼淚娑娑的眼中多了份柔軟,“盈憐,看來朕要先你一步去尋霖兒了,這輩子朕未能好好對你,你對朕的恩情唯有來世再報了。”說完江夜國君的臉上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這是箔歌第一次聽到父君喚王後的名字,她的心中都聽得微微一痛何況王後,隻見王後一雙紅通的雙眼不敢直視國君,別過頭去委屈不已。
這些年雖然貴為王後可她的心裏知道國君的心理從來都隻裝著蘇靖一人無人能及,可終究她是他的結發之妻,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毫無存在感。
想及王後又想落淚之際被江夜國君接下來的話生生震驚到一時忘掉了所有的悲戚情緒。
“盈憐你也不要哭,你聽我說,現在江夜被玉衡欺壓我走後這國不可一日無主,你身為王後理應陪著箔歌擔起我江夜國之重則,咳咳咳。”
“陛下,你別說了我會的。”王後替國君撫著劇烈咳嗽的胸口眼中淚光粼粼卻眼神堅毅。
“眾愛卿聽令,咳咳。”
江夜國君越發的開始虛弱無力,可聽見他的命令跪在殿內的群臣齊聲應道:“臣在。”
“宇霖皇子戰隕公主被囚玉衡生死未卜,原以為我江夜隨我一樣氣數殆盡,可誰知天不該亡我玉衡命脈,現在箔歌回來了,我江夜命脈便不該斷絕,傳朕命,我死後箔歌繼承我江夜亡我,身登長殿,爾等務必全力輔佐為我江夜雪恥。”
身登長殿?
聞言殿中的大臣們皆是目光一顫可很快便又神情凝重似有思慮,可都無一人反駁。
“朕知道江夜並無女子執政這個先例,更無女帝坐朝的先例,可是眼下大家若是不願意那我江夜就真的的風來欲倒的殘木啊。”玉衡帝氣若遊絲卻字字切說道。
“陛下,作為王後我願意輔佐箔歌為我江夜未來的女帝,為我江夜百姓謀福為天下蒼生謀福,玉衡對我江夜的折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相信每一個江夜兒女都不會忘記。”
看到王後站起身振聲說道眼中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堅毅和頑強跪在殿內的大臣們相視一望,隻見黃將軍一馬當先的站了起來激動說道:“請陛下放心,江夜此仇我等誓死不能忘記,臣願意擁護公主用心輔佐,雖我江夜並無女帝先河,而現在我們便讓公主成為這先河。”
語畢殿中安靜片刻後大家便開始低聲私語,倏爾一聲聲的“臣願意”“臣也願意”此起彼伏的在殿中傳來。
看著大家慢慢對箔歌彙集到一起的信心和決心玉衡帝臉上的笑意慢慢綻開,他終於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至此那點下去的頭便是再也沒有抬起來過,一張雙頰凹瘦的臉永遠的進入了沉睡。
“當~”屋外忽然有震耳的鍾聲從遠處沉悶傳來,鑽進人們的耳朵震痛所有人的心,三生鍾響之後站在殿外的公公悲戚不已卻不得不高聲喊道:“君王駕崩。”
江夜國君駕崩的消息就這樣一聲聲的由大殿寢宮傳入到了宮門之外,傳到了江夜百姓每一個人的心裏。
很快屋內的大臣們默默不語的都各自退下安排起國喪之事,王後已經哭暈了過去,而箔歌從父君死的那一刻便坐在偏殿內一言不發,隻是呆呆的望著窗外霽沉的天氣看的人無比壓抑。
阿宛看著大家都默默退下了可幕遠濟卻在偏殿外望著箔歌的背影怔在原地,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暗示他們是去還是留。
今天這一幕是幕遠濟未曾預料到的,他以為送她回家能和父君團聚可沒想到確實永遠的陰陽相隔,“箔歌。”他抬起手啞聲的想要喚他,可箔歌卻現在悲痛當中並未聽到。
“來人,傳我的命,把江夜所有的玉衡人全部給我抓起來。”
隻見箔歌突然起身雙目猩紅的朝殿外喊道,很快一隊侍衛衝了進來,對於此時失控的公主芍藥連忙進來哭著勸道:“公主,不可,那些在我江夜的玉衡商人及其家人他們是無辜的啊公主。”
“無辜,我皇兄和父皇被玉衡害死就不無辜,我曲箔歌在此對天發誓,不報此仇我死不瞑目,還愣著做什麼,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