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永晝齋之後,薛婉兒找了個借口暫時支開了齊雨熙,這才拉著辛牢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坐下,開口問道:“小辛,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這般抵觸熙兒呢?還是說你抵觸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身份?”

齊雨熙的性子天真爛漫,待人待物也都十分真誠,單論她本身而言的確是一個值得交的好朋友。

可似乎辛牢在知道齊雨熙是齊家二小姐的身份後,就有意無意的透露出對她的厭棄來,這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就在薛婉兒問出她疑惑的同時,辛牢也猛地垂下了頭,就像一隻被發現了秘密的地鼠一般。

即便辛牢沉默以對,但薛婉兒從他的反應裏也能夠猜到個大概。

“看來我猜的沒錯嘍,你反感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身份,對不對?難不成你跟齊家的人有什麼過節?”

不過依辛牢這般小的年紀,這好像也說不太通。

辛牢垂著小腦袋終於開了口,卻迂回著繞了個圈子。

“婉兒姐,當初你不是說過不會追問我的身世來曆嗎?你說過的話,可不能不遵守承諾哦。”

見辛牢不願意過多的說些什麼,薛婉兒便也不加以強求,隻是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淺笑道:“好,我不再問了便是,等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了再來跟我說,好不好?”

薛婉兒忽然想起辛牢第一次提起自己名字的時候,他說他的牢是大牢的牢,或許這本身就有不同尋常的意義,隻是她今天才後知後覺發現而已。

“小辛,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但不管周圍環境如何變化我們也都要堅守住自己的本心,知不知道?”

“婉兒姐,那你說壞人真的會有伏法的一天嗎?”

辛牢揚著小腦袋,一臉的困惑。

“會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嗯。”辛牢跟著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臉上重新綻放了笑容,“我不相信律法,但是我相信婉兒姐。”

對於辛牢的話,薛婉兒先是一愣,隨後又覺得心裏被戳到一樣暖暖的。

穆小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同時她也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婉兒,我跟衝哥已經商量好了,今晚子時我們就可以去見步封了。”

體內的毒素發作,導致步封這幾日完全處於昏迷的狀態,若是再想不出辦法解毒,隻怕他就真的沒救了。

穆小芸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薛婉兒的身上。

夜幕降臨,待夜深人靜時,穆小芸這才護著薛婉兒悄悄離開了永晝齋,拐進了東街的一間別院。

穆衝已經在巷子口等待接應。

“就是這裏了,你們先進去,我在外麵守著。”

薛婉兒之前隻是聽穆小芸提過他的處境,但在她親自給他把完脈之後才發現,步封此時的情況要遠比她預料中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