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這時已經到了正南,臨近晌午了,傻瓜覺得有些餓了,或許是哭的太費勁了吧。他走到一家人家大門前,門前有棵大樹,樹下有塊青石,傻瓜坐了上去,伸手摸了摸腰袋,還好,還有一塊幹糧,他掏出來就啃了起來。
幹糧有些硬,吃完了覺得有些渴,傻瓜敲開這戶人家的大門,進去討了兩碗水喝,謝過了,走出來在大青石上閉目養神,歇一會。
不知不覺,傻瓜坐在石頭上就睡著了。
太陽西斜,傻瓜醒過來的時候,身上覺得有了些力氣,心裏多少也鼓起來一些信心和勇氣,林子裏那筆錢就先別想他了,今晚再找一家大戶人家試試,昨晚那麼驚心動魄的弄到錢了,今晚就再冒險弄一筆吧。反正我來了縣城就要弄到錢,不然咋讀書啊,不讀書咋去當官啊?
主意打定,傻瓜站起身來,開始在城裏轉悠,尋找目標。人啊,有了希望就有了動力,就有了勁頭。沒了希望,就沒了勁頭,軟綿綿的幹啥都沒意思,不知該往何處去。
看看天,太陽還老高,傻瓜心想,天還早,要不先找個地方摸上一筆,能摸著最好,不能摸著就等到晚上。去哪裏好呢?
傻瓜就想起段有用說的城西碼頭來,那裏是個交易市場,商販多,就去那裏試試。
傻瓜就邊走邊問著路,大約半個多時辰,走出城裏十多裏地,就看到城西青龍河畔一個碼頭,碼頭邊停泊著幾條漁船,碼頭邊聚集著一些人,並不多,在互相說話聊天。
傻瓜就湊近人群聽話兒。人群裏有老有少,有的穿的挺新鮮有的穿的挺破舊的,旁邊有些平板車,車上都拴著一些大木桶,還有一些小木桶擺在地上,木桶上都擱著一些扁擔,看來是沒有平板車,用扁擔來挑魚的小商販。除了地上的木桶,甚至還有幾個鏤空的小竹簍子,看來也是來買魚的。傻瓜不知道,這些竹簍子實際上是縣城西關的一些財主精於算計,自己帶個家人來用竹簍子買些魚,又大又便宜,自己省一些錢罷了,所謂土財主,吝嗇鬼,就是指這類人。人群裏那些衣著光鮮的人,基本就是這一類了。
傻瓜在一個人群邊聽聽,就轉悠到另一堆人群裏去聽話語。
原來,這些人都在等漁船,漁船還沒回港,碼頭邊那幾艘都是破船在整修的。魚販子們閑的無聊,就開始天南海北的胡扯。
傻瓜偷偷地觀察著每個人衣服上的口袋,打量著誰的口袋更容易下手。
天天來此販魚的或者自己來買魚的其實也就那些人,雖然有些人之間並沒有說過話,但彼此之間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什麼人什麼模樣都在腦海中有個大體的印象。傻瓜,一個從未來過的陌生麵孔,自然也就引起了幾個人的注意。
傻瓜打量著別人,別人也在打量著傻瓜。
人群外圍有個衣著打扮比較光鮮的個子不高的人,引起了傻瓜的注意。上穿絲綢對襟杉,左右各一個口袋,有些白皙的臉,雙手倒背在身後,在聽著人群裏的高聲談論。
傻瓜看著他右側的口袋,明顯的裝有東西。看他的裝束,和其他人不大一樣,不像個魚販子,絕大部分人精短打扮,麵目黝黑,身上穿的不是很精致,也不是很幹淨,與這個人形成比較明顯的對比。
是來買魚的?傻瓜向前湊了幾步,靠在他的身邊。
身穿絲綢對襟杉的矮個子側臉看了一眼傻瓜,隨即又轉臉聽著人群裏的一個大漢在高談闊論,這個大漢正在講述三國的故事。
傻瓜自然地轉身看看周圍,兩個打量著傻瓜的人也扭過臉去,不與傻瓜對視。
傻瓜打量一圈,身子又向矮個子靠了靠,比矮個子稍後一些站在他旁邊。矮個子倒背著手,口袋恰好露出在胳膊肘前麵。
傻瓜雙手抬到與矮個子口袋齊平的位置,裝作長吸一口氣的樣子把雙手向外晃了晃,左手無意的觸碰到矮個子的口袋。
是錢!傻瓜判斷著。
恰在這時,矮個子前麵的一個人閃開走出了人群。
矮個子向前湊了兩步。
傻瓜緊跟著湊兩步站在他的側後方,將手極快的觸碰了一下他的口袋,他並沒有將手指探入他的口袋,他隻是確認一下口袋裏的東西。
“抓小偷!”一聲大呼,旁邊兩個人幾步跨到傻瓜身邊,一人伸出大手抓住了傻瓜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