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姐。”楚天招呼一聲走進辦公室，“你在辦公室啊，我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以為你不在。”
和前幾日相比，葛玲一下蒼老了許多，眼裏都是血絲，疲倦地和楚天打了個招呼：“楚總監，你來了，對不起，我手機把電池卸了，座機把線拔了，因為電話實在太多了……公司的事今天上新聞了，你應該知道了。我也是今天上班才知道這事，已經報案了，公司財務已經被查封，正在進行善後……”
“那團款……”楚天小心翼翼地說，“你也知道，我們公司規定不能賒欠，是我用自己的錢墊付的團款，我朋友明天要回老家，家裏急用錢，我準備讓朋友帶錢回家的。”
葛玲苦笑一聲：“這個我當然知道，楚總監，現在正在清理公司財務賬目，我把你這筆帳已經報上去了，看能清理到啥程度，隻要還有剩餘的資金，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要出來，這幾天你和我保持聯係，我手機明天開始24小時暢通……至於明天，肯定不可能……”
“那……這發票……”楚天拿出發票。
“發票你保存著，還有合同，到時候都要作為憑據，如果有希望，到時我通知你，你帶著發票和合同來拿錢就行了。對了，或者你把卡號給我留一下，到時候萬一還能行，我讓人把錢打你卡上。”
楚天把卡號留給葛玲，然後和葛玲握手告別：“葛姐，這事就拜托你了。”
葛玲同情地看著楚天：“楚總監，我非常想幫你，可……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走出葛玲辦公室，看著院子裏神色茫然憤怒悲傷的一大堆員工，楚天的心拔涼拔涼，老板跑路了，錢肯定都帶走了，這特麼老板真黑！
幾天前這些員工還快樂地在雲南遊山玩水，可眨眼就加入了失業大軍的行列。
生活真不易。
楚天身上還有1萬2，這還包括給大豐公司墊付團款後領的1萬提成。
算上這些提成，要是這10萬團款收不回來，自己就要賠進去9萬。
9萬雪花銀啊，尼瑪，這可是自己這段時間的血汗錢，一下子就要付諸東流！
楚天的心情沉重起來。
小武也替楚天著急，可什麼忙也幫不上。
“小武，這事你知我知，公司裏誰也不要說。”楚天囑咐小武。
楚天知道，這事公司是啥忙也幫不上的，也沒義務幫忙，傳到公司，還會讓呂總監白總監那幫人幸災樂禍，甚至落井下石。
小武忙答應：“楚哥，這幾天我手機24小時開著，你有啥事盡管找我，別把我當外人。”
楚天有些感動，拍拍小武肩膀，小武真是好兄弟。
楚天的心情非常沉重，畢竟這筆錢是自己的全部家當，是自己來江城打拚後的第一桶金，是自己目前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原始積累。
下班後，楚天去自動提款機，把卡裏的1萬2全提了出來。
然後楚天去了超市，買了一些江城的特產。
楚天打算明天讓葉娜先捎帶1萬和這些土特產回去，別誤了家裏果園換新樹苗的事。
楚天在外草草吃了點麵，跌跌撞撞回宿舍。
來到宿舍門口，剛要開門，看見門上貼著一張通知。
一看是房租催交房租的，要求5日內交上房租，不然就搬走。
尼瑪！屋漏偏逢下雨，事都趕在一起了，交完房租吃飯的錢都沒了，老子喝西北風啊。
楚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第二天早上8點，葉娜準時來到楚天宿舍。
楚天把準備好的東西和錢一起交給葉娜，又把家裏的電話和詳細地址告訴了葉娜，然後兩人下樓。
邊走楚天邊問葉娜：“幾點起飛？”
“下午2點，直飛我們老家的航班。”
“咋去機場？”
“雷奧送我。”
楚天沉默了片刻：“雷奧沒看出什麼破綻吧？”
“沒有，我回老家的事他早就知道，隻不過提前了幾天而已。”葉娜看著楚天，“哥，我怎麼看你情緒不高，是不是想家了？”
“沒啊，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沒睡好。”楚天撒謊說。
葉娜不知道楚天的煩惱，楚天也不想告訴她。
“你咋又喝酒了，這麼大人了，要學會照顧自己，別仗你酒量大就到處逞能。”葉娜關切地說。
“知道了，你回家好好玩玩，去我家的時候看完我爸媽給我來個電話，省得我掛念。還有，代我問你爸媽好，就說前女婿向他們致敬。”走到樓下，楚天拍拍葉娜的肩膀，“一路平安……”
葉娜笑嘻嘻打車走了。
楚天去等公交。
上班的路上，楚天給葛玲打了個電話，葛玲在電話裏的聲音讓楚天聽了心裏越來越冷：“公司賬戶的錢全部空了，老板帶著老婆孩子人間蒸發，公司外債8000多萬，債主都在公司等，最多的一個債主4000萬，其他人幾百到幾十萬不等，這些債主有的要自殺，有的要搶公司設備，有關部門已經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