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臉上火辣辣的：“我可沒說你老，你看起來確實很年輕，你說我做第三者是啥意思？”
楚天其實明知故問，麥蘇很可能是說自己和梅子的事，如果是，一定是葉娜這死丫頭告訴她的。楚天想起那晚飯後去咖啡屋的路上，麥蘇和葉娜在路上嘀嘀咕咕的事，不由心跳。告訴麥蘇倒不要緊，關鍵是梅子和麥蘇水火不容，糾葛很深，當然會拿這事譏笑自己。
但麥蘇既然沒點明，也未必就是說那事，或許在詐自己，幹脆就裝糊塗不認賬。
麥蘇發過來一個微笑的表情：“沒啥意思啊，我沒說你做第三者的，開個玩笑而已，你緊張啥？”
楚天稍微輕鬆了一下：“額，不談這個，你說明天我和他們談價的時候怎麼談？”
“老樣子，他們報2400你攔腰砍到一半，爭取2000成交，這價是他們的底線，1280是他們的成本，再少他們的管理成本就不能實現了，實在不行2100也可以的。”麥蘇說。
楚天：“餘靜的底線是2300。”
麥蘇：“那你就放心了，回旋餘地很寬。”
楚天：“但我還是要盡量壓價，爭取多省點。”
麥蘇發過來一個讚賞的表情：“此言甚好，餘靜有福氣，遇到你這樣的總經理，你也有福氣，能遇到如此信任你的老板娘，一般這樣的事都是老板親自出馬談，別人談不放心的。”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餘靜也是沒辦法，關慕飛倒是懂，但他不在啊，餘靜不懂具體業務，談不了的，而且，她戒毒正戒地水深火熱火急火燎，身心煎熬地難受，哪還有心思談這個。”
“嗯，這倒也是。”
“麥董辛苦了，勞累你一天，休息吧，我再忙一會，為明天談判做準備。”
“拜拜，祝你馬到成功。”
和麥蘇聊完，楚天開始整理今天的資料，梳理明天談判的思路。
這時有人敲門。
楚天開門一看是技術總監。
技術總監樂嗬嗬地進來，隨手把門帶死：“楚總，這麼晚沒打擾你吧？”
楚天忙請技術總監進來：“不打擾的，坐吧，這麼晚有事？”
技術總監坐在沙發上：“嗬嗬，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楚總，順便有點小意思，是老板委托我帶來的。”
說完技術總監從包裏拿出個鼓囊囊的大信封放在茶幾上：“老板說楚總為人爽快講義氣，想和你交個朋友，這錢是他的一點心意。”
楚天明白了，笑了笑：“謝謝你老板的好意，這錢我不要，請帶回去。”
技術總監有些不解：“楚總，這是我們業內司空見慣的事，您莫不是嫌少？”
楚天搖搖頭：“不是多少的事，如果我拿了你這錢，明天我們談的時候就說不清了，就無法對我老板交代了，就不能憑良心和責任談判了，所以這錢我一分都不拿，請帶回去，轉告你老板說我謝謝了，生意場上的事大家擺在桌麵上談，不要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技術總監還在堅持：“楚總別客氣，這事沒外人知道的，永遠不會讓外人知道。”
楚天有些煩了：“我說了不要，快拿回去，我不喜歡羅嗦。”
技術總監看楚天真生氣了，不敢再繼續堅持，乖乖把錢收回去訕訕告辭。
技術總監告辭剛走了不到3分鍾，敲門聲又響起來。
楚天火了，一下拉開門：“你這人好黏糊，怎麼還——”
說到這楚天停住了，敲門的是餘靜。
餘靜穿著睡衣頭發披散，眼神恍惚：“你在說誰呢？”
楚天啞然失笑：“餘姐啊，我以為是別人呢，沒說你的。”
餘靜站在門口：“不請我進去坐坐？”
楚天忙閃身：“餘姐請進。”
餘靜進屋，直接坐到楚天床上，靠著床背：“哎，特麼的真難受，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像有無數小蟲在咬。”
楚天忙給餘靜倒了杯茶：“先喝點水，熬過這幾天就好了。”
餘靜擺擺手摸出一支煙，點著猛吸了幾口，仰麵噴出一股濃煙，閉上眼靜靜停了片刻，然後重重呼出一口氣：“靠，我現在渾身冒火，腦子裏不停有幻覺，根本沒法睡，好難受，老感覺有人要追殺我。”
楚天嚇了一跳：“咋會這樣？經常這樣？”
餘靜搖搖頭，神情煩躁：“有時會這樣，出現幻覺，神經麻醉了，空想呢，我知道是空想，可就是忍不住想這些，心裏老覺得很恐懼，不敢關燈，開燈又睡不著，心裏悶得慌堵得慌。”
楚天說：“那我陪你聊聊天。”
餘靜邊吸煙邊看著楚天：“你過來，我靠著你肩膀坐會。”
楚天沒說話，過去靠著床背坐在床上。
餘靜把身體靠過來，腦袋靠著楚天肩膀，慢悠悠抽煙，不停吐著煙霧，聲音突然似乎很遙遠：“全世界都是我的親人……要我做啥都可以……任何事情我都聽你的……”
餘靜的聲音恍恍惚惚顫顫悠悠，像在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