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終於忍住了突然的衝動，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看著房門關上。
梅子沒出來，順著樓梯下去，在下麵一層出來按了電梯，下樓開車黯然離去。
梅子沒在江城停留，直接上了高速，向著遙遠的北方開去。
車上，梅子的淚水滾滾而出，伴著滾滾車輪一路北上。
楚天雖然不明白麥蘇為什麼要來江城看房子，但自己已經答應麥蘇了，自然不能拒絕。
“先逛城隍廟再去看房子，好不好？”楚天征求麥蘇意見。
“不，先去看房子，看完再去逛城隍廟，好不好？”麥蘇看著楚天。
“好，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我無所謂。”楚天點點頭。
到江城後，兩人直奔錦繡花園，直奔梅子留給自己的那套房子。
走出電梯，楚天開門，麥蘇跟進。
進了房子，楚天感覺房間裏空氣很新鮮，空氣中甚至還有淡淡的清潔劑的香味。
“高層住宅就是空氣潔淨，你看，這房子這麼久沒來還很幹淨，都沒灰塵。”楚天指著地板和家具給麥蘇看。
麥蘇沒說話，四處看看，看看地板，伸手摸了下家具，又進了臥室，看著潔淨的床和寫字台。
麥蘇伸手拿起寫字台上的紙條。
“這是我上次留給梅子的紙條，已經很久了。”楚天指點著給麥蘇看。
麥蘇突然大吃一驚，抬頭看著楚天，拿著紙條的手在顫抖：“你看，你看——”
楚天低頭一看，也吃了一驚：“上麵怎麼有水？難道房子漏水？”
楚天說著抬頭看看房頂，好好的啊。
“一定有人來過，一定剛走一會。”麥蘇看著楚天，“這紙條上不是水，是……”
楚天拿過紙條，伸出舌頭舔了舔：“鹹的，是淚。”
麥蘇看著楚天：“她……一定是……她剛來過這裏……”
“梅子？”楚天看著麥蘇。
“對，一定是梅子，絕對是梅子，果不出我所料，她一定會來這裏的，一定會的……”麥蘇點點頭，無力地靠在楚天身上，喃喃自語，“可我們還是來晚了，她走了，剛走，我們和她又一次錯過……”
“啊，真的是梅子來過？”楚天看著紙條，看著房間裏的一切，“可房間裏什麼也沒變。”
“她剛打掃完房間，清理完衛生就……走了。”麥蘇指著地板和家具，“這是剛打掃完的，還沒完全幹，空氣中的清潔劑也是她噴的。”
“她？真的是她？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在呢？”楚天突然轉身，去其他房間快速轉了一下，回來眼神發怔，“為什麼……為什麼又錯過了？”
“她應該是剛離去，剛剛，說不定就在我們上樓那會。”麥蘇繼續說。
楚天猛地跑到陽台低頭往下看，這麼高的樓，又是黑夜，自然看不清，夜色中隻看見一輛白色轎車緩緩駛出。
“說不定這就是她的車。”楚天喃喃自語。
楚天緩緩走回，又繼續看那紙條，發現了斑駁的字跡，眉頭緊鎖對麥蘇說：“她……早就來過一次了，早就看過我留的字條了……”
麥蘇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是的，梅子之前來過一次。”
“或許梅子一直在注視著我們。”楚天轉身看著麥蘇，“總以為梅子已遠去，可又感覺她離我們很近。”
麥蘇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總感覺梅子就在我們身邊，雖然我們看不見摸不著，但我們總能感覺到她的影子無處不在，如影隨形。”
楚天：“可她不願見我們，不願。”
“那是因為梅子在鬥爭，在和我們鬥，在和自己鬥，在和良心鬥，在和過去鬥，在和現實鬥。”麥蘇扭頭看著外麵璀璨的城市燈火悵悵地說。
“梅子不願和我們一起，她在逃避我們。”楚天輕輕攬過麥蘇的肩膀，也注視著外麵的夜色。
“最終梅子會和我們在一起，我堅信。”麥蘇靠在楚天臂彎輕輕地說。
楚天和麥蘇靜靜地站立了許久，默默注視著浩淼的夜空。
“姐，我們走吧。”楚天輕輕撫著麥蘇的肩膀，終於說話了。
“嗯……”麥蘇答應著但身體卻沒動。
“姐……”楚天扳過麥蘇身體，一看麥蘇的臉，吃了一驚，“姐，你……怎麼哭了？”
此刻麥蘇竟然淚流滿麵，無聲在哭泣。
“沒什麼。”麥蘇一聲歎息，掏出紙巾擦擦臉，然後又雙手捂住臉一動不動，半天抬起頭看著楚天：“沒事了，哭過就好了，心裏就舒服了。”
麥蘇甚至衝著楚天還笑了一下。
“那我們走吧。”楚天對麥蘇說。
“嗯……走……”麥蘇挽起楚天胳膊，又環顧了一遍室內，突然問楚天，“梅子留給你的東西呢？”
“在這。”楚天拉開抽屜，拿出房產證和卡。
麥蘇呼了一口氣：“帶著吧，別放在這了，帶回吳州吧，或許有一天會物歸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