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昏沉的燈，在古典的茶壺下，燃心。
茶壺裏頭的茶水，冒著一絲絲煙霧。
撲朔迷離的感覺，一如現在葉子涵的心情。
她捏了下掌心，視線抬起，落在慕以恒俊逸溫潤的臉上。
努力，壓抑著自己心頭的躁動。
已經過去三年了，她試著平靜。
但心頭，卻始終猶如被什麼東西，在狠狠撕扯著。
“三年前，你離開前，最後一個生日夜。”
她落在桌上的手不斷在握緊，手指頭被握出一陣蒼白的脆弱。
“那個晚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慕以恒唇角的笑意，漸漸僵硬了。
“你覺得，我對你做了什麼？”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葉子涵依舊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越來越泛白的指關節，將她內心的不平靜，徹底暴露。
“我早幾天，看到一些照片……”她頓了頓，繼續盯著他：“我和你……在床上的照片。”
慕以恒臉色微變：“照片？”
看來，他並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那麼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那些照片，又是怎麼來的？
“我和你……那天晚上，我猜想，應該是你跟大家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她揪住自己的手指頭，越揪越緊。
指甲，幾乎要掐入自己的掌心。
“那天晚上，你到底……”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我把你送進房間，你抱著我，說很快樂。”
葉子涵心頭一沉，卻依舊努力維持冷靜。
好一會，她才開了口，聲音很沙啞：“……之後呢？”
“之後，”慕以恒盯著她的臉。
她一張小臉，說不出的蒼白，眼底，有一份刺痛他的恐懼。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說出來的事實，讓她無法承受。
是因為，她現在已經嫁給了別人，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沒有說下去，反倒問道：“是不是陸戰北看到照片？”
“你隻要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葉子涵有點失控了！
這時候提起陸戰北，她幾乎要崩潰！
慕以恒依舊看著她，看了很久。
直看到她差點要爆發，他才慢悠悠，很淡很淡地說道：“有。”
……葉子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這家餐廳的。
她出去的時候，腳步很輕浮，腦袋瓜，依舊一片空白。
慕以恒走在她的身後。
陸祁默遠遠看到，立即從車上下來，向他們迎了過去。
“怎麼回事？子涵……”
“祁默。”葉子涵伸出手，在他肩頭上撐著。
她腿軟，幾乎要走不動了。
“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慕以恒看著葉子涵蒼白的臉，眼底掠過一陣心疼。
他握了握拳頭，欲言又止。
但最終，也不過眼睜睜看著陸祁默，扶著葉子涵上了車。
之後，再看著車子，從廣場開出去，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就站在晚風中，一直看著車子消失的那個路口，視線久久無法收回。
直到，身後盯著他看了那麼久的女孩，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以恒。”